油,丝滑而没有异响,让未名没有声响的来到客厅。
客厅的采光并没有房间那样好,稍微有些暗淡,不过也正好和刷过漆的木制橱柜以及棕色皮质沙发配合,显得不太突兀。
应该是厨房的方向有热气和叮叮当当的响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证明未名实际上是被发现起床的。
“赶紧洗漱,准备吃早餐啦!”
奶香味从门缝里流出,未名挠了挠头,手感并不是很好。
“梦?我又死了?新的我?”
就这样想着,厨房的门被打开。
和全家福上一模一样的女人端着早餐走了出来。
早餐放在桌上,解下腰上的围裙,接着坐在沙发上拿起盘子里的一个鸡蛋。
将鸡蛋对准桌边轻轻敲打,直到蛋壳破碎。
女人挥了挥手,招呼未名坐下。
未名慢慢走到桌前,将屁股嵌入沙发,面前是女人推来的一杯温热牛奶。
“你年纪还小,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未名抬头,完全记住了女人在阳光下完全的面孔。
睫毛很长,鼻梁高挺,眼睛很大,还有眼角的一颗泪痣。
应该是天生的棕黑色头发有烫过的痕迹,有好像因为早起带来的副作用,让其卷曲盘在胸前。
女人将破壳的鸡蛋递给未名,在那碎裂的痕迹里,一只喙正扒拉着外壳,努力向外探出脑袋,接着一只雏鸟便从蛋壳里摔落到桌上。
一只黑色的雏鸟,并不是黑色皮肤,而是身体表面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粘膜。
这黑色粘膜如半干未干的沥青牢牢锁死新生命的行动能力,顺着雏鸟的肌肤蔓延进它的口鼻,就连它的瞳孔都染了黑色,在白色的餐桌上挣扎了一会便没了气息。
女人见到逝去的生命,用刀叉将尸体放到未名的餐盘里。
“闻一闻,记住这个味道。”
未名并不愿意照做,但可惜尸体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过刺鼻。
也太过熟悉。
准确的说是这黑色粘液上的味道,腐朽恶臭,像是在饭盒里装了二十年还没被人发现的咖喱饭,其腐烂程度就连霉菌都无法立足。
这是同食者的味道。
“鱼鱼,我很抱歉,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味道一定要记住。”
女人在说话后,精神状况明显变得十分萎靡,仿佛这几个字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接着,一句令未名毛骨悚然的话,就如一条爬行的毒蛇,刻意放缓速度,准备将上颚刺入耳膜。
“而且鱼鱼你错了,你就是你,这不是梦,死乡也不是梦。”
“妈妈并不能说太多,妈妈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