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和链锯剑,发出蒸汽爆炸般的轰鸣。
狂暴的音浪狠狠撞上了自己射出的“工具”。
噗嗤!
剧烈的疼痛。
不是来自肢体,而是来自神经连接被粗暴切断的反馈。
那两根延伸出去的“工具”前端被硬生生绞碎了。
粘稠的组织液和碎裂的肉块爆开。
残余的部分像被烫到的蜗牛触角,猛地缩回空洞的眼窝深处,带来一阵阵抽搐般的、火辣辣的痛楚和强烈的眩晕感。
粘稠的血泪流得更凶了,从眼窝淌下,滑过脸颊。
“呃……咕……”未名捧着的头颅再次发出痛苦的呜咽。
盘绕的“手臂”立刻收紧,提供稳固的支撑。
眼窝深处,被绞碎的舌根疯狂蠕动,新的肉芽在指令的催动下,以违背常理的速度交织、生长、试图修复。
好痛……但声音更清晰了。
【!!!清除威胁!!!】
【!!!保护家人!!!】
害虫们嘈杂的叫喊声传来,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那个动作很快的雌性害虫在喊叫,她的声音里似乎有某种…熟悉?像很久以前听过的蜷缩。
【错觉】
【害虫的诡计】
噪音怪物再次发出更狂暴的声波,好似在身前构筑起一片扭曲的屏障。
那团恶心的黑泥猛地铺展开来,像一张巨大的、粘稠的、散发着同食者恶臭的蛛网,贴着地面迅速向他的脚踝蔓延过来。
“恶心的东西!离我的家远点!”未名叫喊着,可注意又被偏离了。
有个不认识的害虫双手合拢,周围弥漫起发霉棉絮般的灰色烟雾,翻滚着变成几十只形态模糊、獠牙外露的狗,咆哮着从四面八方扑来。
更可恶的是,烟雾还把那只一直躲在旁边的老鼠也卷了进来。
害虫吼叫着,混乱,彻底的混乱,肮脏的害虫们在神圣的家园里横冲直撞。
未名站在风暴的中心。
盘绕的“手臂”分泌出更多润滑粘液,捧着的头颅微微歪斜,破碎的眼窝“扫视”着扑来的烟雾野兽和脚下蔓延的黑色蛛网。
家人在神经里尖叫。
【清除】【清除】
【!!!保护我!!!】
未名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身体微微屈膝,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烟雾野兽的爪牙带着冰冷的湿气即将触碰到皮肤,脚下的黑色污泥蛛网也快要缠上脚踝。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穿透所有噪音的声音刺入他的感知:
“我爱你!”
声音里充满了某种扭曲的、灼热的情绪,像烧红的烙铁,试图烫穿未名的认知。
几缕细小的、试探性的黑色触须,带着不顾一切的速度。
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缠绕上了未名盘绕在颈间的,其中一条“手臂”的手腕部位。
触感冰凉、滑腻,带着某人特有的腐朽气息。
但这气息之下,却涌动着一股近乎偏执的眷恋。
一瞬间,未名的“手臂”猛地一僵。家人的指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符合“害虫”定义的接触短暂地阻滞了。
捧着的头颅里,某个被深深掩埋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冰冷又灼热的触感轻轻拨动了一下。
像沉船深处,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铃响。
这感觉是什么?家?黑鸟?
【不对】
【是污泥】
【是缠上来的害虫】
瞬间,家人重新占据高地,带着被亵渎的狂怒。
未名的“手臂”猛然爆发出力量,猛地甩动,将那恶心触须连同背后的污泥一起撕碎。
头颅重新摆正,全部的精神,所有的“工具”,都锁定了那个在一众害虫身后,那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