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三里的脚程,据来时景物摸索着路线,天刚蒙蒙亮,云知意已抵达村口。
来时紧急,未能看清村落名称,如今一瞧牌匾,更是摸不着头脑。
牌匾或因历史久远,或因长年累月地埋在雪里,上书三字,却未能辨认出什么。
不过……村落的名字倒也没那么重要。
沿着村庄向里走,断瓦残垣的房屋排列,却充斥着浓浓烟火气。
云知意万万没想到,此时不过不到卯时,村民竟都起了床,各忙各的,小小的村落填满了欢声笑语,婉如一家人。
凡是看到云知意,纷纷点头作揖,以示尊敬,云知意只得一个挨一个颔额回敬。
老村长远远望见云知意前来,轻轻蹙眉:这姑娘何时离开的,她不是一整晚都在屋里么?
毕竟尊卑有别,老村长倒是没多问什么,只是以笑脸相迎,默默行礼。
云知意回到屋前,叩了叩门:“将军可起了?”
半晌,无人应答。
云知意再度叩门:“将军?”
村落这般喧哗,而屋内却这般寂静,这样的反差使云知意内心不安,却是顾及礼貌,耐下性子又问了句:“将军若再不答,我可就进去了?”
房间内依旧静的可怕,村落的喧闹更是吵得云知意心烦意躁,她一用力,猛的推开门。
房中的一切展现在眼前,云知意瞳孔猛睁,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江时初晕倒在地板上,床上帘幔被扯下,露出一个纤细的身影,书散落一地,还有一盏香炉打翻在地。
屋内有刺鼻的香席卷而来,单单只是吸吸鼻子,云知意便觉身心疲惫,开始犯困,以此可知,这并不是普通的安神香,是药,或是…毒!
此事愈是来的蹊跷愈是不能声张!
她回想起乌苏里琛的话:“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如若不是得知他们的计划,我万不会今夜带你离开那村落。”
一定是他们!
“你们到底是谁,几次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云知意低声呢喃。
她尽可能用衣袖掩住口鼻,屏住呼吸,踏进屋里,将所有窗尽数打开。
云知意顿至江时初身边,摇了摇他健壮的胳膊。
江时初不动声色的躺着,脸色苍白,如同……死了般恐怖!唯独那不断起伏着的胸膛给了云知意靠近他的胆量。
至少,还活着。
云知意回首望向床中少女,虽不知她是何时出现,有何目的,但总得先救起来再谈论别的。
只是这少女的情况可就不怎么乐观了。
她面色煞白,唇色褪尽,肌肤蜡黄,恰似一个活死人,双眸紧闭,似乎只要闭上了便不会再醒来。
这可如何是好?既不得声张又必需救人,仅凭她一己之力,这岂不是如大海捞针般难!
云知意尽可能想叫醒沉睡中的江时初,似乎只要他醒了,一切就都变得轻而易举,似乎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心。
猛的,云知意注意到打翻在地的香炉,愈是看愈发觉不对劲,再凑近了瞧,云知意心头一紧:墨红的香灰!
是醉仙海棠!
这东西,极其稀有,怕是只有皇室才拿得出手!
云知意亦只是在儿时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次!
皇室?那所谓的“他们”是皇室?
这于理不合!
可又是谁呢?
她生于皇室,长于皇室,待人平等,在她眼中,从未有过高低贵贱之分。
皇室中人无人不敬仰于她?当然,除了妘贵妃!
可妘贵妃不过是嫉妒她母后,况且,琛哥哥也说了,他们想杀她不过是忌惮皇祖母为她留下的遗诏,然妘贵妃怕是连皇祖母逝世的消息都不得而知,又怎会……
罢了,如今想这些亦是徒劳,还是快些想办法救人。
然,已然想了许多,愈是想停下,愈是停不下。
杂乱的想法如同横冲直撞的无头苍蝇,在云知意脑海来会乱窜。
她试图调出脑海中关于醉仙海棠的解法,如此僵持良久,却什么都忆不起来。
云知意坐在地板上,闭上眼,平复激动的心境。
猛然,她睁开眼,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这,就是事实!
记忆中,书上内容缓缓浮现:醉仙海棠,武者若非武功丧死,乃沈睡十年,羸者非为此中而毙之也。
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