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的。
刚找到此人时,此人正被绑在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之后,嘴被堵着,手脚也被缚住,若非捡柴遇上,绝难发现此人。
单看其一身打扮便知非富即贵,听其讲述,劫匪也正是因此才将其认作了肥羊,半道之上将其绑了票。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伙劫匪与传言中人雄马壮的绿林好汉相比着实穷酸了些,且不说人怎样便是连一匹劣马也没见着。
自从午间绑了一票后,这群散兵游勇许是尝到了甜头,索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堵截在官道上,但这伙人本就没有劫匪的样子,就算来人远远看见,也万万想不到这伙人竟是来打劫的。
而绑匪堵截的这条路是青州通往京师洛阳最近一的条官道,向西行尽便至元江城,此城连通四方的同时,也是控扼大祁一朝北部三州要道的一处重要隘口,大多商贾往来皆需行经此地。
劫匪选择在此地劫掠应当算是个好去处,只是素闻元江城常年有重兵把守,此地距元江城已不到五十里,这伙劫匪如此胆大行径,仍是不知死活到了极点。
果然劫匪们的苦等没有白费,只过得一个多时辰便等来一伙镖局的人马,这伙劫匪显然有些不自量力,镖局人马装备皆是精良,而他们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却仍敢打起镖局的主意,落败当是必然。
而那中年儒士自从被绑来到此地后,劫匪便将其藏匿在稍远些的一棵巨树之后,只是后来劫匪落败仓惶逃窜,也就顾不上将其一同带走。
辨明身份后,此人便与顾长风一同被安排在较为靠近守卫中心的位置,或是对两人仍有所顾忌,两人与镖车之间仍隔着稍远距离,好在其他镖师皆需轮流值夜两人却并未被安排任务。
顾长风与那中年儒士之前已有过短暂的交谈,只是此人担惊受怕了一天,没说完几句话,精神才稍稍放松便靠在树上沉沉睡去,此刻仍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又是一阵秋风吹来,寒意更浓,中年儒士似被冻醒,醒来后咳了许久,俯身又往篝火里添了许多柴火,等到火势渐旺,又再次双手笼袖,蜷缩着身子靠回到树上。
顾长风本以为他会再次睡下,却听其突然开口:“小兄弟可曾休息好?”
顾长风闻言望向中年儒士:“晚辈并无睡意,观先生像是染了风寒,可有大碍?”
中年儒士抚了抚须,笑道:“以前的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犯,不碍事的。”许是又想起一事,紧接着又道,“此前未与小兄弟交谈几句,元某便独自睡着了,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
“先生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想来肯定是累坏了,晚辈自然能理解,先生无需介怀。”顾长风笑着回道。
中年儒士正望着顾长风,但似乎对顾长风双膝之上搁置的血红长剑饶有兴趣,好奇地打量着。
顾长风亦是察觉,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中年儒士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等再次望向顾长风时,却道:“之前未及相询,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晚辈顾长风,青州人士,敢问先生大名?”顾长风再次抱拳示礼。
“书生姓元,名溪,当不得大名。”中年儒士亦是抱拳回应。
“先生可是元江本地人士?”
“元某乃荆州人士,先前曾去到青州,返程途中欲往京师太安城见一位故友,故绕道行经此地,不曾想竟遇上此事。不知顾小兄弟是否与元某同路,小兄弟想来身手了得你我二人若能结伴而行,元某便不惧再遇歹人了。”
“晚辈此行欲往元江城,倒也能与先生同行半日路程,但行经元江之后便是京畿要地,想来治安会比此处好上不少,元先生倒也无需过于担心。”
顾长风此言本是让元先生放下心来,不曾想却听其叹息一声道:“小兄弟可还记得下午所遇贼人模样?”
顾长风未曾想到元先生会有此一问,知其还有后话,回应道:“晚辈自然记得。”
“那小兄弟可看出那贼人有何特别之处?”元先生再次发问。
顾长风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说道“这伙贼人不似劫匪,反倒与那乞丐无异,且任哪一伙劫匪在得知抢劫的对象是振威镖局后,也定会收手,这伙人似乎对自己的打劫对象并不了解。”
元先生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小兄弟可还知晓如今豫州百姓正面临何种境况?”
元先生此问,一语将顾长风点醒,豫州正遭遇百年难遇的大旱,自年初便一直持续至今,全年未下一场雨,庄稼颗粒无收,普通百姓的存粮也该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