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的相处，使者对柏克莉特十分满意，谦卑有礼，温和如玉。

只柏克莉特只是始终反应淡淡，总是带着薇拉菲尔在身边，和曼德拉总是并排站在后面，这是让千岛使者们唯一不满的地方。

「她总是爱带着人在身边，这样可不方便。」

柏克莉特总是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赏花赏月赏景。

十天，没有发生什么令薇拉菲尔印象深刻的事情，又或许是她认为那算不上需要她去思考的事，十天就这样过去了。

十天来，她记得第一天时那个死去的侍女，所以她谨言慎行，在人身旁甚至不会抬头去看，只会默默释放无感空眼去观察一切。

这十天来，容念安没有任何消息，唯一的信息是，他还活着。

天色已经黑了，薇拉菲尔收到了沉睡许久之人的呼唤，既然她醒了，大概是容念安联系她了。

「你在听吗？他说计划有变，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一切都来得及。」那道声音幽深，从大脑深处传到四肢百骸。

「来得及？什么来得及……」

「他会在公主出嫁前回来见你一面，让你给他收拾骨灰。」

「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在海底给人当翻译官。」

啊？

哦。

嗯……

脑海里的声音染上疑惑。

「你好像有些失望？」

「并没有，只是以为他在生死之间徘徊，没想到他在游戏人间。」

「游戏人间没什么不好的，我很期待他带着我一起游戏人间。」那道声音这么说道，她说没有别的信息了，有需要问的问题她会帮忙传达。

有。

薇拉菲尔说，你们真心喜欢彼此吗？

「很稀奇啊？你的问题对象居然是我。好吧。我们只是互相取利，感情可有可无，并不是说我喜欢这张皮囊就一定会死心塌地，这世上没有人是这么肤浅地爱上一个人的。」那道声音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爱没有用，只有利益才能真正将人捆绑。」

于是那道声音再次消失，徒留薇拉菲尔一人在茫茫月色中彷徨。

她抬头望明月，望见远处高大的树木，又朝着家的方向去了，她只有在回家的路上才是真正高兴。

调整状态后正准备进入结界，两个呆子突然起身，有一个起身太猛向后倒去，一个起身直直走向她然后向前扑倒了一下，缓了许久才目光清明。

薇拉菲尔叹气，巴德瑟已经第六次找她谈话了，每次都是这两个呆子来传话。

「走吧。带路吧。」薇拉菲尔不等他们开口已经走上前。

其实她更希望巴德瑟不要这么重视这些仪式感，或者说是礼仪，因为走来走去真的很累，每一次召见她都要徒步走十来公里。

但是如果用飞的，那就更不成样子了。

她总是在两个想法之间反复横跳，期待两个呆子能摔个狗吃屎，然后她迅速起飞扬长而去。

想象是想象，不可行的。

徒步十公里后，薇拉菲尔进入汉松大殿内殿，巴德瑟依旧坐在那里，下棋，到底是与谁博弈，总是要装作看人不见的样子。

她又等了七八分钟，巴德瑟收起棋子，一脸欣慰地看着卷边的棋纸，招呼侍人收好这幅棋，人被挥退了，大殿内又是空荡荡的，只有人和回音。

「陛下。」

「我已经召见过你几次了，想来你也是烦闷了。这次我便不再多说了，我只问你，他和那侍女当真是一起消失的？」

「陛下，我不清楚这件事，我说过了，那天我陪着他在米勒学院里参观珍宝，他突然离开了，细节我也交代过了，那魔法袋现在还在您手里。」薇拉菲尔状似气馁无奈，眼下已有疲惫的眼纹和乌黑的眼圈。

「好好好，我知道我问的有些太过重复了，既然你感到厌烦，那我换个话题。最近你同吾儿亲近，可曾打听到她的想法？」

「我和公主殿下也并不亲近，自从我回来之后，殿下开始同我疏远，但我心中向着她也向着您，我希望再与她亲近，但她似乎更偏向于亲近伯爵，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如果她不计前嫌，如果带上我一并去千岛，那就好了，这样一路上我们还有个伴儿。」

想当初她是最会背稿子的，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你能这样想就好，只是，你们曾经发生过争执？」

薇拉菲尔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