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如往年,徐徐的落了。已经临近年关,天气也愈发的寒冷。有水的地面总是凝了一层霜花,冰晶也层层叠叠的结在枝头,空气里已然洗去一年的疲惫。道路上的雪越来越深,几乎无人再选择出行。烈渊三个人重复以往的清扫着街道上的雪,逐渐有些力不从心。雪下的越来越猛烈,人力再也无法清扫了。
盛年择站在客栈门前,看着满天纷飞的大雪逐渐夹杂着狂风,呼啸着湮没了踪迹,猖獗的像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主宰者。院子里的井水都已然结了冰,这天气冷的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隐隐的远处,有马车碾过雪地嘎吱嘎吱的声音。
慢慢的那马车近了,这辆马车逐渐显现出它的真面目,盛年择借着手里的一盏灯笼看清楚了到底来的是何人。
林湫鼻子冻的通红,连眉睫上都挂了些许风霜,却在看见他是兴奋的挥动着手臂:“主子!卑职来啦!”
马车在他身前停下,林湫掀起厚厚惟帐衣角,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被林湫牵着下了马车。
盛年晴整个人隐在厚厚的大氅里,只有面容露在帽里。面色依旧比常人要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她生的比寻常女子瘦弱纤长,哪怕穿的如此厚也丝毫不显臃肿。林湫在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全然不顾两个人完全把她忽视了。
盛年择一时之间不敢抱她,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沾染到她半分。
“兄长不欢迎阿晴吗?”盛年晴看似有些委屈,作势转身要走,“那晴儿可就走了。”
盛年择一把将人拽回来,将人都往客栈里引,林湫则垂头丧气的将马车拉进了后院里,本就爱说话的他又一次被主子忽视了。马车不大,但是放在客栈里却显得有些拥挤了。
“呦!带女人来了?你别说和你真有夫妻相,就是看起来太小了点,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哎呦,你打我干嘛!”冷影打着浑,盛年择抄起一根还没有劈的木头就朝他头砸去,砸了个正着,正想斥责什么,就见到盛年择两眼喷火直接抄起另一个更大的,他大惊失色。
“你个死贼,连我亲妹妹你都敢说!”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我要知道那是你的妹妹我绝对不会说的!”冷影被盛年择追着打的上蹿下跳,活像一只犯错被逮的猴。
谁也不知道冷影说那一句话时,盛年晴竟无意的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羞涩,可是又很快的收敛下去。
盛年择与盛年晴是极其相像的,这都源于他们母亲那样倾城绝世的人,盛年择则全部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却不幸的得到了母亲生前的疾病,所以是幸运的,也极其不幸运;然而盛年择更多的是遗传了母亲的善良,眉眼间更加像盛清平。
冷影被盛年择追着打的时候,还有林湫在满院子追着盛年择絮叨,整个客栈听起来乱哄哄的。章樾在一旁听得青筋直跳,几次想要拔刀还是忍住了。
后面三人的追逐战以盛年择力疲,章樾忍无可忍将林湫点穴结束。
自始至终这场闹剧,只有烈渊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不动于山,专心致志的在雕刻着什么。
盛年择好奇的凑上前去看,只见那人脚旁堆放着一些千奇百怪的玩意,她随手挑起一个东西,那的小木雕表面并不光滑,隐隐的还有一些刺手,不过好歹也能看出来雕刻了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家伙。
“这个小猫还是挺可爱的。”盛年晴话落,烈渊的眼里竟然多了一种名为无奈的东西,下意识的就比起手语,可是在中途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正要拿纸笔,盛年晴面上竟露出尴尬之意。
“是老虎吗…”烈渊不可置信的望向她,盛年择被看的十分不解。冷影发声大笑,听得烈渊极其恼火。
“哈哈哈哈哈哈照虎不成反画猫哈哈哈…”
笑够了他才出声提醒。
“他是哑巴,他以为你不会手语。”
听见如此,盛年晴才恍然的露出笑意:“我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兄长也不在,曾一度烧到一段时间无法言语,所以那时学了一些手语。”
说起这场大病,盛年择就心存愧疚。那场大病来的不巧,正是他偷溜见过谭阿照之后,逃走去军营苦练的日子。等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已足有好几月过去,他赶回后,盛年晴就落下了一个经常咳嗽的毛病,见到他的那一刻才磕磕绊绊的开口。
“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盛年择泪流满面,发誓以后一定会照顾好盛年晴。
也或许二人都会手语,两个人格外投缘,不到一会就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