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择一瘸一拐的回到庙宇时,烈渊正在篝火旁吃着一张饼,阿谢似乎挺喜欢他的,一直围着他叽叽喳喳的。
只有阿卓坐在角落里裹着打满补丁的毯子一动不动。
那毯子薄弱,就算打再多的补丁也无济于事,在他们回到庙宇的这一刻,雨就淅淅沥沥的。
庙宇鲜少有不漏雨的地方,要问也就是神龛那一片无雨。
此时阿谢已然爬到房顶上去修补了。
惊雷乍响,随即几人就闻到了隐隐的糊味。此时阿卓竟然挣扎着起来想去看看修补房顶的阿谢如何了。
本打算今晚稍稍补补就好了,刚才一个惊雷竟劈的他没有抓稳,竟然,加上下雨又睁不开眼,他竟然直接的就要从房顶上滑下去。
冷影闻声而动,在阿谢即将脸着地之时,及时力挽狂澜。
“快把我放下来!快勒死我了!”
“要不是你爷爷我,你早就摔断腿了。”
“嘁。”
冷影臭着个脸,他最讨厌被救了还口是心非的阿谢,反倒是对阿卓极有好感。
或许是也冥冥中同病相怜,所以在他祈求之下他竟也将外袍脱下一件分给了阿谢。
“你脑子真的越发愚笨了。”盛年择格外嫌弃的看向他,“你一件便足矣遮住他二人,何须脱两件。”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冷影身体一僵,却还是死要面子不肯收回一件外袍。终究还是阿谢过意不去,就将外袍扔回了他身上。
阿卓只是微微咳嗽几声,阿谢就紧张的不得了。
见此,盛年择也格外好奇。
“你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胜似亲兄弟了。”
“我与阿谢,其实也是逃向黑界时途中相识。”
只是那时,他的直视之眼还没有那么的强烈,他的身体也没有到如此虚弱的地步。
直至有一日,他也磕磕碰碰的流浪到了这里。这里食不饱腹的人比他曾经走过的地方更多。
你越想无视众生的苦难,苦难越会如影随形。
那些你只能看见,却不能改变的残忍,一幕幕的将会上演。
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生活在苦难中,是死也要在苦难中死去。
看到的越多,他的心也愈发的不快乐,身躯逐渐被这副能力拖垮。
那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进了城门就已然昏倒在地。
没有人伸出援手,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在这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只有同为乞丐的阿谢救了他,并且还费尽心思的将人带去了他的住所。
那个地方是阿谢和周围的乞丐拼杀得来,尽管它已然残破不堪,但也是他们温暖的家。
春夏秋冬了好几个年头,他的病愈发的重,直视之眼的能力与他孱弱的身躯不合,也在慢慢耗光了他的精气神。
阿谢从一开始的乞讨,变成偷抢。
哪一家他都偷,路上一旦有人他就会去抢,因为异能是极速、千里耳和大力,所以哪怕是体格壮实的大人也争不过他。
自然也就会偷到县令一家。
阿谢听闻县令屋内藏着一株可以延年益寿的药草,就趁着夜色昏暗摸了过去。
县令家并非是寻常人家,看守的人多,自然也会有武艺不错的。
从此之后他就上了通缉令,偶尔隔三差五被抓回去,但是又会靠着自己的能力越狱。
那时阿谢没有名字,那客栈的李伯说他从不发自肺腑的诉说一句感谢支持,希望他也是感恩之人。
故名,阿谢。
客栈的老板李伯是个懦弱胆怯的人,阿谢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好。
他看不起李伯小钱都要斤斤计较,看不惯他见到谁都点头哈腰。
只是也不敢教训他,因为担心被李伯这样的人出卖。
烈渊浑身湿漉漉的从房顶一跃而下,这会的雨越来越大了,屋内也总算不漏水了,只是门也吱吱呀呀的,早也就合不上了。
冷风裹挟着雨水,偶尔吹进来,就冷的让几人皱眉。
只是此时,庙宇内的木头也不多,最终也只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阿谢定然有贵人相助。”
阿卓开心的的缩在阿谢的身旁,虽然天冷,但是从此之后同样孤苦伶仃的两个人有了依靠。
阿谢的执念也变成了要和阿卓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