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进湖边密林,胡雁风才止了脚步。
脸上的笑意真诚温和,从发髻上拔下一支玉簪,双手递与孟初双:
“孟姑娘,这是外祖母在我及笈那年亲自为我簪上的,今日我便赠予孟姑娘,作为孟姑娘大喜的贺礼。”
“这太贵重了。”孟初双推辞。
胡雁风却含笑间为她簪在鬓间,复而握起她的手道:
“若不是将要离京,我真想与初双成为闺中密友。”
“可是因为四皇子妃一事?”
胡雁风脱口而出的初双二字,便说明她已把自己当作朋友,想与自己交心的密友。
“祖父不愿牵扯进储位之争,眼看着争斗将起,不得不把我送离这是非之地,镇国公府只会忠于君王,祖父更是不忍我入那高墙之内,成为家族荣耀的牺牲品。”
孟初双听完这一番话,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镇国公老公爷对孙女这千斤重的爱护,着实令人内心撼动。
“风儿,我们虽将相隔两地,但是可以互通书信,待我成亲后,定会找机会去岭南看你,日后云儿寻了佳婿,也可来京中小住,咱们的情谊终不会断的。”
胡雁风哪怕是被人算计时都未曾红过眼眶,现下却湿了双眸,抿了抿嘴,低声细语道:
“一言为定。”
孟初双解下腰间的荷包,把锦帕铺在地上,这才把那些花红柳绿的丸药倒出来。
又拉着胡雁风蹲下,一一给她讲解:
“这红色的置入水中,可令人睡上三天三夜。”
“这黑色的可令人即刻毙命。”
“这白色的用温水化开,可解百毒,亦可保命。”
孟初双顾不得胡雁风张大的嘴巴,打开用纸张包裹着的琥珀色小石块,
“这是麻魄石,是我与师父炼制的,只要放入舌下,同那麻沸散一般,却比麻沸散更方便,随用随放,从口中取出后,半个时辰可恢复清醒。”
说完,又一次正色叮嘱道:“除了白色丸药,任何丸药都不可捏碎,外面的包衣无毒,里面却是剧毒无比,切记,切记,这些你随身带着,万一再遇到歹人,呸呸呸,童言无忌,风儿就当是个护身的玩意儿吧。”
胡雁风早已滚下热泪,不住的点头称是。
她不知孟初双为何会有这些东西,她丝毫不怀疑这荷包里东西的威力,她只知道,孟初双待她情真意切,便足够了。
待那荷包系在胡雁风腰间,两人才从密林缓步退出。
“双儿,四皇子并非纯真良善之人。”
孟初双知晓她要说什么,点头道:
“皇家之事与我无关,我只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放心。”
棋如人生,下棋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性情。
适才那盘棋局,胡雁风看到李宏典善于筹谋,且行事周密,在取舍间没有丝毫犹豫,心智狠毅。
这样的人,又怎会是表现出的那般天真。
今日他的故意接近,更是表明那日的更衣算计,李宏典才是下棋之人,不过这迂回战术,被胡雁风看的明明白白。
镇国公老公爷最看重的嫡孙女,又岂是那泛泛之辈。
与胡雁风在湖边分别,孟初双也没了留在簪花会的兴致,只言有些疲乏,改日再与公主叙话。
匆匆离了璞园,登上马车回府。
婚期将至,孟初双每日在府上不仅要学皇家礼仪,还要跟着母亲学习管家理账。
更是要把陪嫁的丫鬟、婆子规训一番,伯爵府西院真真是忙的脚不沾地。
六月初七这日一大早,程慕玉便领着全福老人来为孟初双上头。
从皇后娘娘赐婚到今日,程慕玉凡事都必要亲力亲为,大到陪嫁的田产、铺面,小到盥洗的架子、食盒,她都要一一过目,直到满意。
这全服老人更是她在京中千挑万选的有福之人。
孟初双见到靳老夫人,忙起身行礼:
“小女给老夫人请安,劳您受累,初双谢过老夫人。”
靳老夫人饱满的面庞浸满笑意,伸手相扶。
如今谁人不知伯爵孟府要嫁嫡女,孟二夫人那准备嫁妆的架势让京城的贵女们,无人不艳羡孟初双。
婚事的繁文缛节太多,又听千儿说,昨日靳老夫人去驸马府铺床时做的细致入微,让人称道,更是觉得窝心。
靳老夫人还了一礼,接过巧歌递来的梳子,用双手整理乌黑的长发后,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