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双不知道的是,驸马府正厅的礼官刚唱诺完“礼成”,新婚二人才离了正厅。
长公主便从主位上起身,不顾众宾客的错愕神色,直接抬脚离去。
驸马元朗神色凝重,却不敢开口阻拦。
长公主的脾气惯来乖张,若是在此时拂了她的心意,恐怕这场婚礼立时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宾客们同样心知肚明,讪讪陪着笑脸,膳食酒席略用了用,便也都道喜离去。
明知道元祁那一副病体折腾了一整日已经够呛,哪还敢让新郎官出来敬酒陪客。
那些传言长公主不喜自己这儿子的传言,更是被坐实,哪有儿子成年,长公主不给请封世子的。
连婚礼都不愿待下去的母亲,怎么会怜爱儿子。
出席儿子婚礼,竟带着男宠,想来,明日的京城,长公主秽乱的名声,又会再添上一笔浓墨。
头顶绿油油的驸马也悄然离去。
元祁与孟初双喝合卺酒的时候,整个驸马府只剩下半山、以山,指挥着仆婢们收拾,打扫。
偌大的驸马府,走的不剩一个长辈。
元祁身子骨不好,别说闹洞房了,就连喜房内的习俗,也一并免了。
那合卺酒,还是因为孟初双的视线,才被元祁想起还有这个环节。
遂走至桌前,倒了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与孟初双。
只是一瞬的迟疑,孟初双接过,与元祁交挽着手臂饮下。
孟初双感受到他臂间的僵硬,原来,他也在紧张。
酒水入口,竟…竟是素酒?
孟初双一怔,才又想到自己这相公是个病娇公子,自是不能饮酒,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放下酒杯。
“我先去梳洗,娘子请便。”
孟初双颔首点头。
临走前,元祁又回身开口:“驸马府只有我们夫妻二人,府内一切事宜,往后都可由娘子做主。”
想了想,本欲开口把寂灭的性情交代一二,怕她吓到,便想着等明日再言明。
“是,相公。”
门外候着的千儿、翠儿、平儿、杏儿、还有巧歌与张妈妈,一同进来,服侍孟初双沐浴更衣。
宋婆婆掂了食盒进来,把里面的膳食摆在桌子上,等着孟初双沐浴后用膳。
一个时辰后,身穿大红中衣的孟初双坐在床边,巧歌把她乌黑浓密的秀发整理妥当,这才退出房内。
孟初双从枕下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盒,轻轻打开,冷冽的梅香四溢。
用小指在艳红的口脂上划过,涂抹在饱满的双唇,轻抿红唇。
在红烛的映衬下,未施粉黛的面容如美玉般,美眸滟滟,弯似皎月。
圆盒被塞入枕下,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孟初双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柔情。
元祁穿着红色广袖锦袍,眉眼如画,高贵雅致。
大约是久病体弱的缘故,眉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清。
孟初双自是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喜婆婆早在出府前,悄悄告知她洞房花烛夜的事宜。
缓缓从床前起身,上前为元祁宽下外袍。
继而坐在床沿,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元祁看了一眼乖巧顺从的孟初双,满室的红光衬的她明媚的面容透着一丝妩媚。
他目光一顿,在她身侧坐下,闻着她身上冷冽的梅香,竟有一丝恍惚。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眼眸不自觉地望向孟初双的侧颜。
孟初双身体瞬间紧绷,大胆迎上那道温润的双眸,缓缓闭上眼睛。
呼吸声越来越近,鼻翼呼出的热气就在唇侧,温热的双唇贴在一起。
时间戛然而止。
一…二…三…
元祁的双唇划过孟初双的脸颊,整个人直挺挺倒在喜床上,如同睡着一般,不省人事。
孟初双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捂上红透的半张脸呢喃:
“吓死了,洞房太吓人了。”
接着走向门口,对着门外说道:
“千儿,夜里不必进来服侍,明早等我唤你们再进来服侍,都下去吧。”
“是,少夫人。”
待门外的脚步声全部消失,孟初双才走回床前。
横抱起元祁,在房内寻找能安置他的地方。
可转了两圈,也不知该把这娇弱病恹恹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