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快被闷死的忻悦才把捂着的脑袋探了出来。
听着外室洗澡的水声,慌忙的褪去了外衣鞋袜,躺在床榻内侧。
躺的板正,平平直直的,攥紧了手中的蚕丝被,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跟个毛毛虫一样,就露着一个头。
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的吐出,反复数次,却不想那水声越来越大。
一个男人洗澡怎得这般久?
忻悦索性紧闭双眼,堵住了耳朵,用被子把整个头蒙住: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
“你想非礼什么?”
沐浴更衣后的沈奕瑾坐在榻边,望着瑟瑟发抖的一‘条’被子,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不多会,那条被子蠕动了一下,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望着他,小脸红的鲜艳。
“非礼你信不信!”
他真的没有再戴面具,只是脸上明晃晃的笑让忻悦面上抹不开,撅着小嘴把裹紧的被子摊开,只盖住肚子。
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
真是什么话都敢接,真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都这么生动鲜活。
“睡吧,明天要早起。”
说罢,沈奕瑾自行铺开外侧的被子,起身吹灭了外室的灯,躺下就闭上了双眼。
啊?就睡了,忻悦听完这话心里莫名徒增些许失落......
但窥着身旁的沈奕瑾吹完等真就平静地躺下了!
惑解的看了眼身上的裹得严实的里衣,难道是我穿的太保守了?
旁边的沈奕瑾平稳的吐息听着俨然已经入睡的样子,忻悦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他就这么睡了?
等了良久,忻悦终是抵不过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啪——啪——”
“忻悦啊忻悦,你也有今天!平时不是挺能耐的?”
范思心姣好的面容上充满了凶狠之色。
范思心,英国公府范府的嫡女,一个善妒狡黠、阴险恶毒、心计城府很深。
对自己庶出的妹妹手段做尽的恶女。
忻悦曾多次出手制止范思心欺负柔弱的庶妹,她看不起这样的人。
如今自己沦为阶下囚,范思心忙不迭地过来看她笑话,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狱中的,定然是和陈宴安脱不了关系。
但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范思心的出现是个人恩怨,又或是,旧族之首的范家已为陈宴安勾结驱使。
“呸。”四肢被紧绑在刑凳上的忻悦吐了口嘴里的血水:
“范思心,你好大的狗胆,你敢动我。”
被吐了一脸血水的范思心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开行刑的狱卒,“滚开,没用的东西。”,夺了手里的鞭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早已失了世家的教养。
微眯双眸逼向忻悦,“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来你是挨打的还不够!”
忻悦冷眼睨着她,掀唇,冷笑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弄死我,别做个只会叫的狗。”
声音很轻很浅却满是戏谑。
范思心长吐一口浊气,双手逐渐紧握皮鞭铆足了劲的挥起,歇斯底里的大喊:
“都是因为你,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啊!”
每一鞭在空中甩动时都夹带着凌厉的风势,抽离时鞭上还带着血肉。
忻悦紧咬着双唇,忍住破口而出的痛呼声,她虽然怕疼爱哭,但她也也不想就这么轻易认输!
哪怕,如今的下场皆是她咎由自取。
直至唇角留出咬破的鲜血,浑身疼痛难忍,忻悦受不住的惨叫:“啊——”
狱卒忙上前拦住范思心的动作,曲腰低声道:
“您要是把人打死了,耽误了上面的事,可没人能担待的起。”
范思心不得不扔了刑鞭,烦躁地摊开已被勒出血痕的掌心,视线仍是死死的盯着忻悦,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忻悦,忻悦,忻悦醒醒,醒醒。”
沈奕瑾为人敏感,即使是在睡眠中也能察觉到忻悦的呼吸异常局促粗重。
忙撑起身关切地拍了拍身体发抖的忻悦。
被吓醒的忻悦入眼就是满脸关切的沈奕瑾,“沈奕瑾,呜呜呜呜,有人打我,呜呜呜。”
慌乱的环着他的窄腰,缩在他怀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