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羽任由她撒气。

就当作是他的错好了。

只要她能舒心，他做什么都愿意。

顾念的拳头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但还是锤出几声闷响。

她纳闷了一瞬，杨清羽的身板为什么那么硬。

锤得她手都疼了。

她只能败下阵来，垂下发麻的双手。

“你有什么理由？别到最后，说是为我好。”

顾念对杨清羽的讨厌溢于言表。

杨清羽的眼泪，混在从头发上低落的雨水里。

他无法宣之于口。

顾毅从小待他，犹如亲生父亲。

顾毅离世，杨清羽也并非不难过。

他和顾念一样难过。

带着无法言语，只能被顾念误会的委屈。

杨清羽极力抑制住自己表情的变化，但还是藏不住眼泪。

他的嗓音都变得沙哑。

“算了，顾念。”

他皱着眉，还是红了眼眶。

不忍心顾念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

杨清羽不顾顾念的阻挠，还是把她按进了怀里。

既是安慰顾念，也是安慰他自己。

“我知道你难过……”

在顾念看不见杨清羽表情的间隙里，她能听见他逐渐加重的鼻息，和一点点的啜泣。

“但是你别难过……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窗外的雨冲刷在玻璃上，把黑暗都搅浑了。

“杨清羽，现在开始……我恨你……”

顾念咬牙止住自己此刻的哭泣。

她撕开了包装着热狗面包的塑料袋。

就着速溶咖啡，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就好像麻木成了一个只会吃东西的机器。

淀粉和淀粉肠混合在一起，开始变得难以下咽。

顾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速溶咖啡。

却不小心一口灌了太多。

一下子没能咽下去，全部喷了出来。

“咳咳……”

咖啡落在车里的皮质沙发上，落在顾念自己的衣服上。

顾念看着眼前的狼藉一片，神情却忽然恢复过来。

她叹了口气，把速溶咖啡放在车后座的饮料槽里。

然后抽了几张纸巾，把座椅擦干。

再把眼泪擦干。

这一路，她不会下车了。

田悦注意到了顾念的车。

黑色的玛莎拉蒂，低调奢华。

只是田悦不知道车里面是谁。

她只是看见杨清羽往车里塞了一个面包，然后从车子边上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