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以为唐栀子会就这样放过她，然后回她的M国去，从此再不踏入这里一步。

可是她忘了，唐栀子是个“疯的”。

她不能考虑常人的思维，去猜测唐栀子的行动。

唐栀子把顾念一掌拍晕。

顾念再醒来的时候，她双手被反绑，在一辆保姆车上。

唐栀子坐在她身边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顾念瞥了一眼车上角落里的塑胶手套和垃圾袋。

脑子里就浮现出唐栀子扮作保洁人员，把自己放在垃圾车里运出餐厅的画面。

她沉了一口气，“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栀子瞥了她一眼，不回答。

顾念拿她没辙。

半晌，唐栀子才回答：“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说过什么？”顾念不懂。

她难道漏了什么。

唐栀子用一种看着弱智的眼神，看了一眼顾念。

一直到唐栀子温热又湿润的嘴唇贴了上来，顾念才明白过来，唐栀子这一直以来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百泉会的人，是从海上偷渡来的。

唐栀子给顾念用了迷药，在她的饭菜里也用了迷药。

她们的车一路横跨六个省，每一次都能躲避搜查。

终于到了海岸线最长的地方。

顾念的手被绑着，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允许活动。

就连吃饭，也是唐栀子喂给她吃的。

可是顾念觉得变扭，每次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

后来挨了几巴掌，就开始乖乖吃饭了。

唐栀子的巴掌没有手下留情。

顾念的嘴角破了，结了痂。

但是唐栀子看她脸上被自己弄出的伤，她满意得笑了。

顾念大概明白了一点，但也就一点点。

唐栀子大概是喜欢看喜欢的东西坏掉，看喜欢的人坏掉。

从前是对杨清羽，现在是对顾念。

百泉会的人把顾念抬上一艘小小渔船。

顾念没有反抗，也没有叫嚷。

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被人发现。

顾念盯着唐栀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唐栀子的手下都进了舱内。

小渔船发动机的声音掩盖了唐栀子的声音，只有顾念听得见她的话。

“我原本也不想杀了那个大明星的，可是好像……”唐栀子的目光从海平面移动到了顾念身上，“他对你姐姐无从下手，就想对你下手。”

顾念从唐栀子这一路断断续续的话里，拼凑出一个大概。

钱炫之眼见攀附不上顾悠，就转头对顾念动了心思。

从前被钱炫之欺骗的未成年粉丝，都被他拍了照片威胁，所以一直没有人出来曝光这些事。

在钱炫之给唐栀子做狗的时候，唐栀子发现了那些照片，钱炫之把小命不保，把那些事都抖了出来。

可是没想到抖完之后，还是没能留住一命。

唐栀子用百泉会惯用的手段杀人灭口，然后抛尸在顾念的眼前。

又在钱炫之的手里塞了照片，本来是想陷害顾念杀人，然后从警车上劫走顾念。

她想让顾念变成畏罪潜逃，从此失去顾氏千金的身份，从此只能在自己身边做一条狗。

可是她低估了劫走嫌犯的难度，没能把人带走。

公海之上，遥看四周，什么都变得很小，变得很远。

海风刮在顾念的脸上 ，很疼。

唐栀子忽然看着顾念笑：“你说，我现在把你放在海里喂鲨鱼怎么样？”

顾念是害怕的，但是她又觉得好笑：“你费劲心思把我带到这里来，就为了把我喂鲨鱼？”

唐栀子笑意更浓了：“你果然很有趣。”

顾念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只是嘴硬。

谁料唐栀子扯着她的领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顾念懵了。

唐栀子把顾念套进一张渔网里，眼带笑意，把她推进了海里。

顾念不会水。

她连怎么在水里挣扎都不知道。

海水的浮力和渔船的拖动，让顾念留在海平面上。

她忽然望见远处的黑点正在逐渐变大。

明明原本是一个黑点，却正在变成一片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