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远眯了眯眼睛。

示意他的人动手。

但是代理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老板手底下不止有这样一个赌场，这家赌场能在L州做到如此规模，手底下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几十人对几十人，谁也没占人数优势。

这就是一场硬战。

输的一方，必会被对方以各种酷刑的手段折磨致死。

一时间，每个人对酷刑的恐惧都到达了巅峰。

近百人厮杀在一起。

直升机来的时候，地面上的Z组织以为那是赌场的援兵。

火箭筒瞄了几发，却没有击中。

直升机并不是百泉会的，而是杨家在国外的生意。

每次来M国，杨清羽都会提前准备好。

只是这次刚好用上了。

三架直升机一架负责救援，另外两架上架了机枪，做火力压制。

Z组织习惯于黑帮火拼，但对空防御很欠缺，还是败下阵来。

顾念虽然很想手刃仇人，但这样的火力对抗之下，她现在只有撤退这一个选项。

……

洛凝远真的没想过自己会折在这里。

他到死都理解不了“代理人”作为消耗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理人是“一种消耗品”。

一位代理人编号12056死去，还有下一个代理人编号12057接替他的所有工作。

在赌场老板的眼里，生意是永恒的。

所以工作永远得有人接着做下去。

那么一家赌场的管理人，就成了“耗材”。

无论是谁，只要能力够，就能做这份工作。

代理人经过训练，他也知道自己是消耗品，自己的生命都不被自己珍惜，那么在战斗的时候，他的生命就是一种可以被放弃的东西。

是可以作为诱饵获得更大利益的东西。

代理人编号12056死了。

他为身后的人挡子死了。

可是洛凝远不是消耗品，他是独一无二的。

他无比珍惜他自己的生命，他没办法像代理人一样，一个人替大家扛下十几颗子弹。

也没有人会像代理人一样，替洛凝远扛住飞向他的子弹。

结局显而易见。

洛凝远死在流弹之中。

赌场的血从台阶上流下来，铺满整个一楼。

里面有赌场保安和打手的血，有赌客的血，有被禁药控制的女人们的血，有黑帮的血。

它们混在一起，暗黑红色的血，洇开在地毯上。

黑色皮鞋的胶底踩下去，就像印章按在红色印台上。

能压出血沫子来。

……

隔天，洛凝远的死讯传回A市。

速度比顾念和杨清羽回国的飞机还快。

一样快的，还有被迅速传播的洛凝烟赌博和服用禁药的视频。

视频首发人的id是“天下第一求锤得锤。”

一时间，全网对于洛凝远的死，就只剩声讨。

“死在黑帮火拼里，真是活该咯。”

“肯定是上头了，谁让他用禁药，这种人就是不受控制的。”

“真是糊涂啊，家财万贯，还碰这种东西。”

“都碰赌博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没准他那个未婚妻，顾氏集团的前总裁，顾悠就是被他克死的。”

顾念看着网络上的这些发言，面无表情。

她重金酬谢了朱有仪，并如她所愿。

赠予了朱有仪其他城市的一套房产，并为她改了身份，改了名字，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别的城市继续活下去。

还按照退休金的标准，给了她一笔养老金。

朱有仪很满意，她就这样以最小的物欲生活着。

从此不用再受原生家庭的困扰。

那笔养老金，她明白，那是对洛凝远那件事的封口费。

顾念的人办事得力，这下就算是慕容卓出狱，也找不到朱有仪了。

顾念再没见过唐栀子，大概是唐栀子在国内被通缉的缘故。

唐栀子也没再像上次那样，费老大的力气偷渡。

唐心溪名下的画廊倒是在国内办了好几回画展。

顾念去看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