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生活是那么的开心,无拘无束地,就像一只谷雨过后的爬墙虎,尖尖的嫩芽,攀爬着斑驳的围墙,散漫的向上延伸着,想去哪个方向,就去那个方向。我需要在每章开始的时候,写一下童年的感悟,我真得好怀念那逝去的日子,每一次回忆,熨烫在心灵深处的,是那对童年的无限感伤。
虽然爹是个煤矿工人,每到年末的时候,才能凭着单位发的细粮票兑些白花花的面粉,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问题。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过年时候,犁地用的耙子,割麦子割草用的镰刀,做饭用的瓢什么的,过了些日子,也该置换了啊。所以在农历腊月二十八,县城最后一个大集会上,买一些日常用品,就成了村子里人的头等大事。平时小集大会的时候,都忙得为国家上公粮,做些夏种玉米冬种麦的无限轮回的事情。哪像现在的人,一部手机,点击淘宝网,京东什么的,过不了几天,一位笑容可掬的小哥就会出现在你的楼前。
要去县城买年货了,需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家里的,拴在西屋内木桩上的老黄牛,用干涸的玉米秆喂饱,虽然它现在奸的不行,吃那么几口,就给你把盛玉米杆的篓子踢倒或者拱倒,只有给它加点玉米麸才能给你兴高采烈地一块吃掉。唉,它也需要改善生活。在门外东边的坑里,矮矮的,用各种不规则的石头,夹着几根不再有用的槐树木,围成一个猪圈。老母猪在我家那可是宝啊。因为在每年夜星高挂的夏天,或者飞雪漫天的冬天,在我睡意朦胧地醒来,到门外的猪圈茅厕里撒泡尿的时候,会惊讶的看见一大堆眯着眼的,可爱的猪宝宝们,正在争先恐后的拱着猪妈妈的奶头抢奶喝。爹可以卖个好价钱了,我因此可以吃上好吃的饼干,糖果什么了,哈哈哈。可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不把老母猪喂饱,喂好,小猪崽们可能因营养不良而死掉,或者母猪发起疯来,那本不太高的围墙,一个飞越,就会一溜烟的跑掉,你在后面赶啊,等追上了把它赶进圈内,又舍不得用棍子打它。所以,在赶集出门前,一定会把母猪用沉甸甸的一簸箕玉米麸喂饱,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地出门去。
一切收拾妥当,我和爹娘,还有我的姐姐,锁上街门,一个大铁锁子,涂着乌黑的漆,似乎向路人宣告着它的牢不可破。街上已经有要出门的人了,大叔叔三永骑着刷着绿漆的凤凰牌自行车,边往车子后架上放着口袋,边给婶子唠叨着说看好门,中午就回来。耳道街的,不知是谁家的人,骑着黄油油颜色的日本嘉陵,鸣着刺耳的噪音,一股青烟的从我家门前经过,那个时候,农村里谁家有个烧油的交通工具,那是相当值得炫耀的事情。今天我们一家子就步行吧,因为家里的情况你们都懂得。爹带够了赶集的钱,一年了,带领我的那从山村嫁过来的妈妈,还有我这个几乎没有出过村,连滚轮胎都很稀罕的孩子,以及我那憨厚的,已经上学了,懂得了简单数字加减知识的姐姐,可以在和商贩讨价还价的时候,让姐姐算一下。
出发了,每个人都很高兴,我们穿过门口那不太长的街巷,堆积了一个冬天的玉米秆,黄黄的叶子上面,早已融化了积雪,水流到了下面的,垛着整整齐齐的砖墙上。玉米粗秆的位置依稀残留了,因早晨气温低还在结着冰的冻痕。我穿着妈妈给我做的厚棉袄,暖暖的。一步一跳的,摇晃着姐姐的手,像是再荡秋千,姐姐可能在想着娘要买给她的,戴在头上的小花吧,全然不理会我的手对她手臂的摇晃。唉,这时代的变迁啊,在我追忆那遥远的童年时,那个时候的每一条堆着玉米杆的旮旯,甚至街里,那笔直挺立的,在春天的时候烂漫的开着粉色花蕊的梧桐树,那树顶上依稀看得见几枝稀疏的叶子,树干中央已被病虫侵蚀了,向下流淌着汁液的槐树,那些站在街道路旁,一个年轻小伙子可以轻易地张望到谁家院子一切的村户。已经被现在装饰着红漆的大铁门,高高的庭院所代替。街道到处都是水泥铺设,想起来了在夏季下雨的时候,来这泥泞不堪街上玩时,蹦蹦跳跳地,躲过这个泥坑的位置,跳到那个硬石头堆砌的位置,没有表情的雨,落到我的头上,落到我的裤管上,弄湿了我的迷离的眼。那一种童年时代的乡村景色永远也回不来了。我很感性,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心里是落寞的。我想找个和我同时代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泡杯茶,共同感受那个时代,带给我们的酸酸的感伤。
走到村口,看见已经有了从我村子路过的邻村赶集的人了。戴着那白毛巾窝成帽子的老汉,穿着红红的棉袄,屁股一扭一扭的小媳妇,还有和我一样,边走边四处张望的小屁毛孩子。北边的高坡处,矗立着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