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了,其实一年级的我们,只有可怜的一个班,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是光杆司令的存在。班级的人数,当然也就少得可怜。哪像现在的孩子,年级期末考试了,如果你听到他(她)的排名是一千七八百名,可千万不要惊讶。因为,他们赶上了国家鼓励生育的政策。我们那个年代,只有在年关的时候,才吃上那一篦子香喷喷的白馍,好不容易养育一个孩子到了18岁,还要给他盖个房子,找个媳妇儿,又要花上一大笔钱,一个农村的家庭如果有两个孩子,当爹的要么去黑洞洞的煤窑,冒着窑底坍塌或者瓦斯爆炸的危险,挖煤挣钱养活家,要么一年四季的,两口子在地里从微曦初露到夜幕降临的,劳作在农田里,挣那一份庄稼收成钱。被生活所迫的,哪有心情生那么多娃子。
第一天的日子,到处都充满了好奇。认识了二道街的娃子,认识了后街的妮子。我的同桌叫张立国,和名字一样,国字脸,黑黑的脸庞,以至于到了多年后,仍以香港影星徐少强为偶像自居。其实,他是个圆滑的人,小小的年纪,干什么事情从不会吃一点小亏。不过,我们两家的大人们走得还算近乎,所以,我们处的还算可以。每天上学的时候,我都是早一点出发,蹦蹦跳跳的跑到他家,等他吃完饭,然后一起上学去。
最激动的时候是发新书的时候。当我的启蒙老师——尹桃芬,一个矮矮的个子,眼睛里闪烁着威严的光芒,抱着一大摞的书走进课堂的时候,原先嘈杂的大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大家的小眼睛都齐刷刷得盯向了她。她的个子是矮了点,但精神得很。耳后的头发削得很短,显得很干练。穿着蓝蓝的呢子服装,在那个年代其实很流行,很时尚。其实,这件衣服,在我快到五年级的时候,快要逃离这个苦海的时候,她还是在上班下班的时候,一如既往地衣着那件衣服,可得出她的家庭条件也一样的苦。尹老师走到课堂中间的讲台上,顿了下,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开始了我们四年时间的第一堂课。
“大家静一下,我叫尹桃芬,你们叫我尹老师吧,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开始为期四年的相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我会教大家关于数学,语文,品德,自然这四科知识,希望大家努力学习知识……”大家随即一片掌声,虽然稀稀拉拉的,但也是对她表示很大的支持,我们都是单纯的孩子,不像现在的我们,或为了噱头,或为了起哄,或为了逢迎,吧唧吧唧的鼓着掌,拍得掌心疼。
“一会就要发书了,大家自觉一点,按每排前后顺序来课堂上领书,如果有谁领的书存在质量问题,也就是说有缺页烂页的地方,我看能不能调换。”尹老师这么说的时候,我在想,别把坏的书发到我的手里呀。我也知道,就我好动的性格,还不把书破坏的更糟糕。我的座位位置在班内南边的中间位置,离讲台也就六米的距离,总觉得离老师很远,其实,心里乐得很,她板着脸的神情好可怕。可现实是,有时候,离得再远,压抑在你的脑海里,是那逃不掉的恐惧。
终于轮到我去领书了,我向后挪了一下,从家里搬来了木凳子,张立国爬了下身子,我才挤出我这里端坐的位置,三脚并做两步行的向课堂奔去,班里的地面有点不平,为此我的鞋和地面磕了一下,差点闪了个跟头。呵呵,瞧我着急的样子,班里的男女生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是难为情的样子,变得学起黛玉葬花的样子,这更加助长了他们肆意的笑声,一个个笑得人仰马翻。
当我拿到书时,闻着书页散发出来的墨香,感到课本带给我的新奇,里面彩色的插图画面,一样的洗涤着我无知的灵魂。翻看语文课本,那些带有红红的图案吸引了我好奇的目光,视线定格在书的两页之间,看那一二三四五的笔画,下面是田字格,以至于在最近些日子,我浏览手机上抖音软件里面的视频时,才发现七八十年代的语文课本,在写字的时候有田字格做为笔画顺序参考,好玩的我,当尹老师在教我汉字的时候,在课堂上一定提到了按照下面的田字格来写,我那时,依旧沉浸在玩的世界,老师的话压根没有听进去。以至于现在的我,写些文字的时候也是不按套路出牌,当然了,写出的字也极不雅观。再往后翻,那一个个象形字,栩栩如生地,配着插图,映入我的眼帘。比如,一个溪流,曲曲折折流动的波痕图样,它形象地告诉我,这是“水”字;一张由荆条和皮绳组成的图案,用手使劲的拉开皮绳,那弯弯的样子,这是“弓”字;再往后翻呀翻,多少次去小卖部买酱油醋的票子的图案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些票子代表的价值还存在大小。烦了这些花花绿绿的图案,我又打开数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