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然答应了。
夏天,核桃树更加枝繁叶茂了。一颗颗肥实的青色果子扒开绿叶笑眯眯地往外瞧。它们有的两个一排,有的三个一束,还有的四五个抱成团,沉甸甸的,把枝条越压越弯。树权上的嫩叶,渐渐地变成了茂盛的枝叶,那些像小扇子一样的叶子组成了一把大绿伞,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送给我们一片荫凉。这样的夏天,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常在家里闲不住,常常一块儿出了村儿,来到这里,聚在一起,在树下一边摇着扇子乘凉,一边下着棋,闲聊回忆过去的时光,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我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呵呵。
站在枝叶茂密的核桃树下,一阵凉意,顿时袭上心头,刚到时的热汗淋漓,顿时烟消云散了。
哇哦,我看到了树上到处爬满了知了,它们不停地大叫,似乎嗓子永远也喊不哑。望着它们,我真想捉一只玩儿。可它们都爬得老高,我根本抓不住。突然,我灵机一动,对战旗说,能不能用玩具仿真枪把它们打下来?!他说,当然没问题,随即把手枪里的子弹装满,准备打知了。
战旗把手枪高举过头顶,瞄准知了,可他的手就是不听话,不停地抖动,一会儿偏右,一会儿偏左。“嘭!”的打出了第一枪,可是打偏了,擦着知了飞了过去,把知了给吓跑了,撒了一泡尿,急急的飞上天去了。我气愤极了,于是夺过他的手枪,又朝其他知了开了好几枪,可没一个打中,反而落下许多树叶,就像下雨一样,弄得我满头都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开始专注瞄准。这一瞄,就瞄了好几分钟。知了的轮廓,也渐渐清楚了起来,我的手也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嘭!”子弹终于从枪中射了出去。同时,一个黑色的东西也从树上掉了下去,我赶紧把它捡起来。耶,终于成功了!那是一只黑色的知了,蝉的外形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蝉的眼睛乌黑发亮,好像黑珍珠一样,可爱极了!它那六只柔软的脚,竟然可以帮助它牢牢地抓住树干,最引人注目的是它有一对透明美丽的薄翼,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把它打下来了,此时我的喜悦之情,真的是溢于言表啊。
玩知了其实也很有趣。用大拇指和中指夹着它的黑脑壳,用食指摁它的肚子,听它发出发出的响亮的鸣叫声。真的不知道它是在继续喊着热,还是在声嘶竭力的向我求饶。等玩的也累了,就把它们一齐扔进塑料袋子里,回到家就往后院的鸡圈跑去,把这些实则是害虫的知了喂鸡吃。看到母鸡们快活的,用坚硬的嘴巴捉食着眼前的美餐,那个心,甭提是多么开心的啦。
在村里无聊的慌,正好娘也想她的娘了,就缠磨着娘,自己好久也没去过山里了,也想姥姥了,娘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轻骂道,算你小子还算孝顺,小时候姥姥没白疼你。
娘哪里知道,我去姥姥家,实则是去河里逮鱼呢。
七月初的小河,融入了山沟里,高坡上汇集的雨水,河面显得比以往更加宽阔,完全没有了以前来这里时坑坑洼洼的样子了。淙淙的河水,冲刷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石块儿,发出清脆的声音,河岸上的水草,长势很是丰盛,尖尖的叶子,就像路上的剑麻一样。也看不清到底隐藏在哪里,反正此起彼伏的蛙鸣,像极了南宋词人辛弃疾一首一首田园风光的作品《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的境界和情趣: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是的,在风和日丽的小山村外,在河流叮咚的小河边,在一片水草深处,听一听蛙儿弹奏的田园生活交响曲,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幸福的拥有过这样的亲身体验。挽起裤管,光着脚丫子,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逮着四处乱窜的小鱼儿,把惊慌失措的它们用手捧起,放进我的小脸盆里,看它们在里面游来游去,这种感觉,一直都是我童年,少年时代的山村情结。
只是我的鱼儿,说来也怪,在姥姥家还好好的,一旦离开这里往我家里转移,就是把它们放在大水瓮里,也无济于事。没过几天三三两两的,一个个都死去了。莫非是水土不服,反正郁闷的心,是真的难以平息,有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在造孽,唉。
娘来姥姥家,给老人家买了一件粗布衣服,说是山里夜里凉,需要套一件厚衣服,埋怨姥姥不懂得保重身子,六十岁的人了,还总是往地里跑,姊妹八九个谁不给个百儿八十的啊。姥姥总是乐呵呵的说,人啊,就要多活动,才能身轻体健,再说了,你们都是出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总拖累你们妮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