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七年前,季岑和傅文野在G国的码头重逢。
那时季岑终于妥协,开始为季宏做事——管教旷工,而傅文野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傅文野混在非法过境的矿工里,个子高挑长相英俊,出众得抢眼。
他与季岑打了招呼后,季岑愣了片刻后,便冷声爆喝:“这么细皮嫩肉的东西是谁招来的?看不出他脸上写着‘奸细’两个字吗,真踏马一群窝囊废,把他扔回边界去!”
手下面面相觑,“这不太好吧,人已经来了,老板如果知道——”
“他那里我亲自去说。”季岑转头冷冷看那下属,“怎么,还是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不敢。”
傅文野要被架走,他立时挣扎高喊:“我不走,我是来发财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奸细,我要见老板,让老板亲自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奸细!”
他的声音太大,惊起码头一片水鸦。
绿洲的生意本就来见不得光,尤其是码头接人这种事,必须动静越小越好。
“我可是签了合同来的,你们得说话算数!”傅文野不依不饶。
下属拿棍子就要教训,季岑冷脸道:“把他关到水窖去!”
当天半夜,水窖。
季岑来到看着全身正泡在水笼子里,只露着脑袋在外面的傅文野,问:“睡里面滋味好受吗?”
“你终于肯认识我了。”傅文野看到他笑了,手扶着笼子,上下打量他道:“长高了,六年前你说走就走,我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了,还好,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有些咬牙切齿。
季岑蹲下身,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找我干什么。”
“怕你死了啊。”傅文野恨铁不成钢的骂,“我爸妈因为你失踪,快把我杀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半年前终于查到你可能来了G国,就借着毕业打理集团生意的由头,去了丸关,跟这批被骗的矿工一起过来了,没想到刚到码头就遇到了你,真是威风凛凛啊,我们阿岑真男人。”
季岑没有理会傅文野的打趣。
傅文野也慢慢收起笑容,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被迫的,这边的采矿集团都是非法雇佣矿工对吧?我来就是救你们回去的,季岑,我一定带你回去。”
季岑冷笑的抬起头:“就凭你?”
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傅文野微愣,沉下眸子:“就凭我。”
“好,祝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季岑说完,径直起身走了。
那之后,他再也没主动去见傅文野。
傅文野很强势,无论做什么事,不成功便成仁。
季岑就随他的便,他都设想好了,等再见到傅文野,恐怕是在哪个运对方去刨坑的路上,到时候自己就把傅文野亲自“处置”,掩饰太平的送他回国了事。
可他还是低估了傅文野的野心,严重低估了。
一年后,在一场庆祝绿洲产量破亿的晚宴上,傅文野被邀请到了季家庄园。
当傅文野再次站在季岑面前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底层矿工,而是季宏的左膀右臂,他从底层做到管理层,只用了一年,而那场上亿的庆功宴正是为他开的。
傅文野在绿洲的强势上位并不要命,要命的是,他的初衷并没有改变。因为傅文野私下偷偷联络国内警方的线报,在晚宴开始的前一分钟,刚刚送到季岑手里。
觥筹交错间,西装革履的傅文野风光无限,他应酬不暇,终于在一个顺其自然的时机,来到了季岑面前。
“季经理,好久不见啊。”酒杯轻碰,傅文野盯着他笑得肆意,“当初码头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说着微微俯下身,对季岑耳语:“别担心,很快我就能带你们回去了。”
季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季宏带着榕华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傅文野的肩膀。
“正好你俩都在,介绍你们互相认识一下,阿岑,这是傅文野,是爸爸的得力手下,文野,这是季岑,我唯一的儿子。”
闻言,傅文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是您的儿子?”他似乎不肯相信,又问了一遍。
“是的,他也是我的继承人,平时你们只知道他是左部的执事人,你是我的亲信,我自然不会瞒你,阿岑还很年轻,以后你可要多辅助他。”季宏笑道,右手揽了揽怀里的榕华,“这是阿岑的母亲,从小到大她最疼阿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