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季,方旭。”季岑面无表情道。
“那是因为丸关太复杂了,你父母为了保护你,才让你从小姓季的!”方旭说着有些激动,强行压低声音道:“季岑,我说的都是真话,当初你在绿洲,无意中害死了傅文野的母亲榕华,他恨你入骨,他恨不得让你去死。”
榕华是傅文野最在乎的人,以方旭对傅文野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死不休的。
季岑听完沉默很久,道:“你说反了,在我恢复的假记忆中,一切正好跟你说的相反,榕华是我的母亲。”
“因为那根本就是傅文野的记忆!傅文野把他的记忆通过催眠植入给了你,季岑,他就是要让你承受他的痛苦,他要你生不如死又无法对他下杀手,他要把你折磨到疯掉为止,这就是傅文野这么做的用意,因为他就是个疯子,变/态!”
季岑久久的愣住,半晌道:“你放屁。”
傅文野不可能对他做这么恶毒的事,不可能,没有人有这么歹毒的用心做出这种事,何况对方还是傅文野,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最照顾他的傅文野……
“我不相信。”季岑最后笃定道。
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方旭愣了一下,最后几乎要抓狂:“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季岑:“你哪一点值得我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方旭?你是一个内地的普通企业文职人员,却对边境、海城甚至绿洲都了如指掌,连绿洲码头的交易你都有联络线,你哪一点像个好人?而且,今天卡车运去交易的‘货‘根本不是东西,而是人,对吧?”
闻言,方旭脸色一僵:“季岑,你,你是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季岑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完全想起来,不过早晚会的,傅文野他的确很危险,但你也不是好人,方旭……我虽然忘了很多事情,但我还有直觉,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要离方旭远点。直觉告诉他,他要跟着傅文野。
说完,季岑就要走。
方旭吼:“你的直觉都没有告诉你,傅文野一定会害死你吗?!”
季岑只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除了冷漠再没有别的,方旭莫名觉得已经被季岑摒弃了信任。
方旭几乎有些绝望道:“季岑,你知道傅文野恨你也会害你,对不对?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些,你还是要跟着他?”
季岑没有再回答,因为赌场中的傅文野冲他招了招手。
季岑快步走了过去,傅文野向来赌运极好,这次他又赢光了满桌的筹码。
赌场的老板也被激起兴致,此时正亲自下场要跟傅文野玩梭哈。
偌大的赌场中央,十米宽的大桌盘上此时抬来了一把巨大闸刀,闸刀由暗线吊着,输的一方要将手臂放在刀下,并且剪断一根暗线。
十根暗线,其中有一根真正控制着闸刀的落下,十分之一的血腥赌博游戏。
“怎么样,傅老板敢玩吗?”赌场老板的脑袋锃光瓦亮,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透着狠劲。
傅文野坐在绯红的皮质沙发中,撑头看着对方粗壮的双臂,“我还好,只是弄坏了这么带劲的绝版大花臂,算谁的?”
“哈哈哈……傅老板真要有那个本事,是它的荣幸啊!”
傅文野勾唇,“公平起见,让我的人来剪线。”
对方神色诡谲:“当然没有问题。”
普普通通的小剪刀,递到了季岑手里。
赌博开始,德州扑克,不紧不慢玩下来,傅文野又轻而易举的连赢五把。
钢丝般透明的暗线被剪断了五根,发出叮叮叮的声音清脆悦耳,闸刀却始终没有落下,喝彩声一轮又一轮,此起彼伏。
第六把,傅文野终于输了。
“哇!”看客们来劲了,激动得拍桌子,“这把可是五分之一的概率了!”
“傅老板你真的敢吗?”
“要不跪下叫声爸爸算了,别玩这么大啊哈哈!”
傅文野笑得肆意,径直把手臂放进闸刀孔,锁照旧自动落锁,扣死他的手腕。
他向来玩得起,这次也不例外。
现在就等季岑剪线了。
荷官洗着牌,傅文野也不慌不忙的等着,仿佛那闸刀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威胁,而是他再大杀四方的赢回来的无尽赌资。
季岑握着剪刀,冰冷的铁戳着手掌心,令浑身的血逐渐躁动起来。
要剪吗?
所有人的注视兴奋又嗜血,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