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会说话了!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速度,传遍了大明朝山西道忻州府繁峙县永和镇西古寨子村,西古寨子村里七成都是施姓族人,只有不到三成人家是外姓,也是施家族人招来的养老女婿繁衍的后人。这里要解释一下,倒插门跟养老女婿是有区别的,倒插门是指男的嫁给女方,婚后子女是要跟着女方姓氏。上门女婿或者养老女婿则不然,子女中只有一个男丁跟着女方姓氏,延续女方家族香火,其他子女还是跟着男人姓。施家的人原本是一个老祖宗,据传二百多年前,施家始祖孤身由外地行至此处,见此处风景秀美,风水绝佳,于是斥资买下山川土地,西古寨子由此而生。历代繁衍,西古寨子貌似始终人丁不旺,至此村里也不过三十几户人家,妥妥的一个小山村。
第二天,施道正的家院子里摆满了街坊邻居族人送来的贺礼。说是贺礼其实也就是一些小米、鸡蛋、豆子、芝麻之类的农家土产,在院子里还有也不知道谁家送来的几个南瓜。
外院厢房里,一个方桌,围坐着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贺客,其中赫然在座的就有当年在大树下数雷声的三位老者。
“道临叔,您老咋自己过来了,”称为三哥的农夫赶忙起身,去搀扶刚刚迈步进门,发须皆白的老人家,“族长家有喜道临叔也是该来,只不过您的年岁太大,怎么也要个孙儿送过来才好,别磕着碰着了。”
“哦,元吉啊,你早来了,”道勤叔颤巍巍的找个座位坐下,“都来了元发、元千、元金,你们哥四个都挺好的。”
“我们都挺好的,让您老挂念了。”被叫到名字的其他三人赶忙上前搭话。
“好啊,我们老施家人丁兴旺,咱们村子都快有四十户了吧。我小时候村里才二十多户,这些年啊,男丁兴旺啊。”道临叔感慨道,转而摇摇头长叹一声,“哎!可只是一件,这长房怎么就旺不起来呢。”
“道临叔说的是啊,长房这都五代单传了,幸好施元族弟不是哑巴,不然长房一脉堪忧了。”穿长衫的夫子凑过来答道。
“元康啊,你还是童生?花族里的钱,读了一辈子书,让我说你啥好哩。”道临叔凝目看了看穿长衫的施元康,“你们说长房这人丁不旺,代代都止步于秀才功名,看来必是宅子风水有问题。”
“是啊,一定是风水局有问题,”被道临叔抢白一句的施元康老脸一红,悻悻的上前讨好道,“回头我去请个地理先生来给看看。”
“我想道正叔应该早就请人看过了,”施元吉给施道临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道正叔整天介不在家,游历名山大川,交游广阔,见识非凡。家里经常往来的和尚道士不会看不出来,听说道正叔的大姨姐就不是一个凡人。”
内院西厢房,一群妇女孩子玩耍的欢快淋漓,刚刚开春,田地里也没有什么活计,妇人们各自拿了一个鞋底子或者绣花棚子,麻线大针或者细针丝线,做着手里的针线活计。
“道正家婶子,咱家狗蛋俺小叔子咋就突然开窍说话了?五岁不开口还以为是个哑了的,可是看着大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又不像是哑巴的样子。”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拿起手里的大针在发髻里摩擦了几下,继续说道,“都说贵人语迟,狗蛋兄弟面相富贵,一定是错不了的。”
“嘻嘻嘻,”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手里拿了一个绣花的棚子嗤嗤一笑,“三婶还会看相了,回头看看俺家二毛有没有富贵相。不过话说俺狗蛋叔确实面相富贵,听俺三叔他们聊天,狗蛋叔出生那天,天上连着滚了十八个响雷。是吧小祖母?”
“生孩子那可是累的要死,哪里有空闲数雷声,也就俺家死老头子几个闲汉没事数雷声。”三婶接口抢先答道。
“是呗,当时雷都没听到一个,哪里还知道打了几声雷。不过听俺家大姐说,元儿生下来满屋子的红光,洗过后才淡淡隐去,生下来也不哭,就是瞪着眼到处看,想想也怪渗人的。”阎焉整理着桌上的茶壶茶杯,“去年有个道士跟孩子他爹一起回来,摸着孩子头说这孩子将来怎么怎么着,俺也不太明白。”
“看看,看看,俺说什么来着,狗蛋兄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生下来就带红光,将来肯定是当大官的。”三婶激动地停下了手里的针线,“那个道士肯定说啊,这孩子...这孩子...大富大贵,大富大贵。”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起来,农村妇人对于夸人的词汇也就那么几个,她哪里知道道士们的术语是什么。
施元坐在东跨院门口的小板凳上,两只胖胖的小手托着圆嘟嘟的胖脸,听着对面屋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