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快起!”刘东方一阵吆喝,顺手揭开郑正明的被子,“果然被我说中了,果然啊!”
郑正明揉着惺忪睡眼,“你说中什么了?五姐把施元打了?”
“不是,五姐在郑家庄怎么跟施元打,是吴老三,吴家出事了。”刘东方一脸兴奋,“施元,为民除害,干得好。”
施元揭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别瞎嚷嚷,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吗,装,继续装。”刘东方故作生气的样子。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施元一头雾水,“吴老三的脑袋没了?”
“交代了吧,我昨天就说你飞檐走壁的本事也是错不了的。”刘东方像是自己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似得,“只不过你把那个抢来的新媳妇弄哪去了,不会藏在咱们客栈吧。”
“什么新媳妇?吴三昨天抢的那个吗,难道又被抢走了?”郑正明也来了兴趣,突然想到了什么,“施元!你这么干对得起俺家五姐吗。”
“跟五姐有什么干系,刘东方你说说清楚,吴家昨天怎么了?”施元感觉被冤枉了。
“吴老三死在床上,脑袋被人割去,”刘东方瞪视着施元,“真不是你干的?”
“真不是。”施元摇摇头,“新娘子也丢了?”
“听说是的,刚才我出去想买早餐,就听街上的人这样说,就赶忙跑回来了。”刘东方也感觉自己冲动了,没仔细问问细节。
“走,我们去看看。”施元穿起外衣,拉门出屋。
刘东方与郑正明对视一眼,又同时点点头,一起跟了出去。
吴家大门口站着两个衙役守门,门外确是站满了人。
“自作孽。”不知道是谁在低声咒骂。
“让开,县丞大老爷来了。”人群松动,一阵吵嚷之后,人群闪开一条通道,繁峙县典吏韩振辉与县丞王炳汉联袂而至。县里发生如此大案,已经不是捕快班头能够处理的了,何况还是县里有名的大户,当今士族清流著名人物的家里。
“我看知县一会儿也该到了,”刘东方心思细密,“知县可是吴家老爷子点的秀才,如果知县不来那可会被人诟病的。”
“嗯,我刚才也听说了,吴家老爷在江苏苏州任官时,点中何知县做了第三名的秀才。”郑正明附和着低声说,“被选中秀才是要拜谢座师的,将来我们考中了也要去拜见座师。”
“一天也没有教导过也要拜师?”施元尚且没有这种到处拜师的认知。“如果知县是咱们老师,那吴家老爷子岂不成了咱们师爷。”
“知县大老爷来了!”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何志洲,这个南方的矮个男人真是欲哭无泪,这次来繁峙县做知县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明朝官场规矩,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前十名以后普遍授官知县或者府城佐贰官。这知县的选官也是有讲究的,如果被委派到富裕县或者附郭县,那预示着此人仕途已经到头升迁无望。但被委派在贫困县或者边穷地区,那就好了,这样的县容易养望,一旦做出一点成绩,得朝中人脉推崇,干满一任很快职位就可以得到升迁。何志洲就是靡费银钱请托运作,才来到繁峙这个相对贫困距京城不远的山区,没想到这里竟是院试恩师吴炳业的家乡。
这时有皂班衙役头前开道,后边紧跟着快步而来的知县何志洲。何志洲也没坐轿也没骑马,脚步中就能看出这家伙很是惶急。
人群中施元见到头前开道的皂班衙役,不由得想到了后世领导视察警车开道的场景,老施元作为县办企业的负责人可没少接待。看来这古今也没多少区别,看皂班几位拉起手来领先开路的样子,后世明星们不也摆着这样的谱吗,看来一任知县等同于一个戏子,一念及此施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县里发生半夜收割人命的大案,县领导亲临现场,万众瞩目之中,人群紧张的一批,您老人家笑了,还笑出声来。刘东方跟郑正明同时伸手按住施元脑袋,想让他低下头去。但是施元可是练过的,怎么可能被这两个书生按的低头。
步履匆匆行进中的何志洲满脑子的郁闷,突觉人群中发出笑声,随即一阵骚乱,立刻断定,必然有贼人隐藏其中。立刻驻足大喊一声,“谁人聒噪,给某拿下!”
拿你奶奶个爪,施元心中一阵恶寒,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制止住扑过来皂班衙役,衙役们一见是个青衫书生,也就戒备的侍立一旁,等待县尊大老爷的下一步命令。
“秉县尊,是学生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