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几张长条凳,架上一个门板,临时拼凑成一个手术台。施元把一应工具放在开水里煮着消毒,郑正明正在按施元要求,卖力的将竹子外皮刮削成竹刀。哭哭啼啼的阎焉被阎媒婆和郑洁拉回了内院。
结痂的伤口重新割开,剔除腐肉,白酒消毒,缝合伤口,在伤口抹上青霉素软膏。
第一个伤口处理完,施元已经是额头见汗,张鹏举手里拿着条手巾,时不时的给施元擦汗。刘东方作为手术助理给施元递送他需要的工具,施琅则跑进跑出的端水倒水,其他人则默默的站在一旁观看。
“我师弟咋了,都让开,我看看。”胡远桐扒开门口众人挤进里面,“施元你在干嘛,快停下,让师伯......”
施元正在处理大腿上的那处枪伤,闻言抬头冷冷的看了胡远桐一眼,手上没停,口中说道,“师伯去熬一副清热固本的药来,我爹身子太虚。”
“对对,药我都带了,”胡远桐见到施元刀剪并用,甚至边上还放着针线,不由得腿脚沉重不愿离去,“傅山去熬药吧,郑家小胖子你去弄只老母鸡炖上。我这里帮着...施元你干嘛!”
施元正在用刀割开施道正大腿上的肌肉,因为枪伤伤口太小,根本看不到骨头表面的情况,如果骨头断裂而又有碎片,不加以妥善处理的话,以后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你闭嘴!好好看着。”施元冷喝一声。胡远桐闻言神情一呆,这小兔崽子从小到大也没跟自己这样讲过话,猛然间一声厉喝,倒使胡远桐手足无措起来。
施道正大腿腿骨确实断了,施元认真的将碎裂的骨茬整理好,消毒,缝合,抹药,包扎。
等一切做完,胡远桐的眼珠已经瞪了出来。
“哎!”“呼!”两个不同的声音发自四个人的口中。
胡远桐的一声叹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新人撵旧人。
傅山的一声叹息,自己学医十年,还不如没正式学医的师弟,所学驳杂还不如一门精熟。
施道勤一声长气吐出,看来族长的命是保住了,这次福建起事还没有血本无归。
还有一声长气是施琅吐出来的,十几盆热水端来,十几盆血水倒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也是吃不消。
“老四,叔父无大碍了吧?”刘东方打破寂静问道。
“还要看,能扛过热毒就没事。”胡远桐肯定的回答道。
“师爷爷肯定没事,师父说过,抹上软膏就不会发热病。”却是张鹏举接口。
“施元你学过医术?跟谁学的?是那个道士吗?”胡远桐忽然问道。
“也算是吧,打打杀杀的难免受伤,学会处理伤口也是应该的。”施元本想含混过关。
“除了处理伤口你还会什么?”胡远桐依然不肯罢休,看看从师侄身上还能学到什么秘技。
“师父还会阉猪。”张鹏举接口。
“你给我闭嘴!”施元飞起一脚踢在张鹏举屁股上。
半夜,趴在床边的施元忽觉的床上的父亲动了一下,睁开眼看去,施道正瞪视着房顶一动不动。施元一惊,连忙伸手在施道正眼前晃了晃,看施道正眨了一下眼,这才放下心来。
“元儿。”施道正声音微弱。
“爹,我在,您别说话,先养养气。”施元安抚道。
“儿啊,你别说话,听爹说。”施道正缓口气继续说,“这次行事失密,损失巨大,以后你伯父会告诉你的。我现在说一件事你记好了,我们家本来姓方。”施道勉强打起精神说道。
完了,完了,这还真是把脑子弄坏了,不记得青霉素外用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啊。
“我家高祖姓方名孝孺!”施道正再次郑重起表情,假如现在能动的话,施道正一定会拱起双手,望天作揖。
方孝孺?别扯了,方孝孺被诛十族了哪来的后代,这是有屎以来唯一的一次。施元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方孝孺,没错的,有屎以来唯一的一个,被干掉十族的酸腐大儒。
施道正看见了施元翘起的嘴角,知道这个混蛋儿子根本不信自己说的话,“送我回来的两个人,我的族兄你族叔施道明,我族侄你族兄名叫施大宣,他们是方氏家族在福建的分支。”
“爹,我知道他们是谁,你伤势未愈少说话,或者简单明了,说重点。”施元还真怕说话多了累着老爹,说话多了伤气。说胡话多了更是伤神,方氏家族在福建的分支姓施,开什么玩笑,如果在红朝改个姓改个名还不叫事,哪怕当爹的叫张明,儿子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