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柠躺在床上,双目微闭。
她对陌阳的感觉有些诡异——明明记得在见过他,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秋柠心如乱麻,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似乎闻到一抹熟悉的香气,睡得十分香甜。
待到再次醒来,已是午夜时分,杏花没有守在床前,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周身通畅,倒比生病前还精神了不少。
油灯依旧摆在不远处的圆桌上,她掀开被子下床想倒点水喝,没想到桌上的水壶空空如也。
“杏花?”李秋柠叫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
她心里疑惑起来——杏花是个很勤快的小丫头,明知她饱受二狗一家的苛待,杏花也从未怠慢过她。
往日里晚上,杏花必守在她身旁,屋子里的水壶也永远是满的,只因杏花担心她夜里起来要喝水。
今日这是怎么了?
李秋柠披了件衣服,执起烛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杏花?”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一旁的鸡舍和平日里绑在院门口的狗都没有一丝动静。
一阵阴风风吹过,她手上那豆大的烛火一下被吹灭了,夜色如墨,一丝光亮都没有,仿佛整个院子只剩了她一人。
李秋柠不安起来,如今什么都看不见,她也不敢贸然前行,只站在原地扬声叫道:“杏花?阿兄?”
她才叫了两声,便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
那玩意儿动作极快,几乎是瞬间就从脚踝爬到李秋柠身上,将她层层绑住了。
李秋柠浑身僵直,只觉得那东西又湿又滑,带着一丝腥气,仿佛是一条巨蟒。
“那女人果然没有骗本座~是个上等货色。”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一条滑腻的东西在自己面颊划过,激得李秋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李秋柠壮着胆子问,“其他人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那玩意儿听到她这么问,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其他人?你放心,待本座吞了你,再去吞他们,你们自然就能见在本座的肚子里见着了~”
“你要吃了我们?”
“那是当然!”它呵呵笑了起来,吐着信子说,“几个低贱的凡人,能当本座的食物,是你们的荣幸~嘶嘶~抖得这样厉害,是怕了吗?”
它的头绕到李秋柠面前,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
她跟以前的猎物不太一样,看起来更加纤细苍白。在黑夜之中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还依然睁大着双眼,即使浑身颤抖也依然高仰头颅。
最重要的是,她瘦弱的身体里隐藏着比旁人更强大的力量,令她看起来十分美味。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掌握这种力量——无用的凡人啊……只是没了光就什么都看不见,遇到强大的敌人,除了颤抖着等死,什么也做不了,哪怕身怀绝世之力,这样孱弱的身体也使不出来。
它轻蔑地笑了笑,低下头就开始吸食李秋柠的魂魄。
李秋柠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她感觉四肢百骸都在疼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被抽离出去。
再这样下去……会死!
她挣扎起来,可越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身前的那块玉牌无端端发起烫来,烫得那东西嚎了一声,离她的身体稍稍远了一点点。
趁着这间隙,李秋柠双手握紧烛台,用尽全力扎到那东西的身上。几乎在同一瞬间,她下意识念一句话:“星火燎原,焚尽虚妄!燃!”
随着她的话语,一抹细小的火焰顺着烛台扎出的伤口钻到了那东西的身体里。
借着微弱的光,李秋柠才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它长得像一条蟒,可巨大的头颅上却长着鸡冠一样的东西,琥珀色的双眼中是竖起的瞳仁。
那鸡冠蛇先是被烫,又被猛扎了,那细小的火焰还在它身体里面乱窜,惹得它暴怒起来。
它并没有放开李秋柠,碍于烛台还扎在它身体里,它也不敢卷得更用力,只甩起蛇尾朝李秋柠的天灵盖拍去:“找死!”
眼见巨大的蛇尾从天而降,李秋柠下意识紧闭双目转过头去,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听到了鸡冠蛇的一声尖啸。
李秋柠惊讶地睁开眼,发现月亮不知何时出来了,细碎的月华打破了浓墨般的黑夜。鸡冠蛇的蛇尾被一柄长剑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