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杜管事身后走进来的男人竟是李二狗!
李秋柠、李秋实两兄妹见了李二狗,生怕被认出来,赶紧把头压得更低了些。
钟泽林见兄妹二人这反应,心里多少有点数了,却依旧问说:“这二位是?”
杜管事:“他们是谁好汉不必知晓,只管打开箱子让他们二人验货就是。”
钟泽林不再多问,只后退一步,打开了箱子的盖。
李二狗看了身旁的田寡妇一眼。
田寡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二狗咽了一口水,这才哆哆嗦嗦挪着步子往前去。
钟泽林见他走得慢,不耐烦地掀开箱子里的布包,催了句:“快些!老子还等着领赏钱呢!”
李二狗看他一脸凶相,更怕了,匆匆忙忙往箱子里一瞥,依稀看到两个脑袋,凌乱的黑发似乎被血污沁透,贴在脑袋上看不出样子来。
他只觉得一阵恶心,一股酸气往上涌,哪里还敢细看?忙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杜管事问:“怎么样?”
李二狗吐了一会儿,忙不迭说:“没、没错了。”
听了李二狗的话,李秋柠兄妹二人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糊弄过去了。不枉钟泽林专程去乱葬岗找来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钟泽林说:“既然验过货了,那剩余的银子是不是也该付了?”
杜管事办事也十分痛快,当下就将钱付清,好声好气将三人送了出去。
李二狗见杜管事送了人回来,搓着手讪笑着问:“杜管事,您看今天这事也了结了……我的钱——”
杜管事嘿嘿一笑:“放心,这钱啊……也少不了你们二位的。只是我这店里的现银都给了方才的那位好汉,你们的钱只怕要随我去别处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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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守在这做什么?既然知道了是他们买凶杀人,咱就该马上去报官啊!”
离刘记车铺不远的小巷子里,李秋柠缩在角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刘记的门口。
听见李秋实这么问,李秋柠说:“兄长,我们兄妹一个在书院,一个在富冈,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更没来过西陵镇。杜管事为什么要杀我们?”
李秋实说:“你说的是我都明白。可这种事,不是你我能处理的。以我之见,咱们应该赶紧报官,而后尽快返回京城将此事告知父亲,由父亲出面查明。你我这样擅自行动,实在太冒险。”
李秋柠听了这话,转过头来看了眼李秋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李秋实从小就十分勤奋,在读书一事上颇有些天资,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 ,在父亲面前十分有脸面,自然对父亲十分信任。
只是……
她不一样。
她在父亲眼中,是个不祥之人。当年若不是兄长一力维护只怕她都活不到今天。
如果她死在回京的路上,京城府里的人,大抵会松一口气吧……不会有人想为她讨回公道的。
李秋柠一想到满身是血的杏花、想到那天倒在地上的生死不知的李秋实,仍是心中一抽抽地作痛。
这件事,她必须亲自来做。
沉默了许久,李秋柠才说:“是我思虑不周,确实不该让阿兄以身犯险。现下我们身上的钱也够了,请阿兄赁车先行回京,我晚些就来。”
李秋实听了这话颇有些气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听我的,这事你解决不了!”
李秋柠颇为倔强地拧过头去:“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秋实见她固执,无奈地说:“身为兄长,不可能丢下你一人独自回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李秋柠低声说:“阿兄,不是我任性。只是回京路途遥远,待到你同爹爹禀明,所有痕迹都要被抹得干干净净了!现在那些人都以为你我死了,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李秋实见她态度坚定,叹了一口气:“陌阳道长临行前曾说,你在富冈的那场病是因中了厌胜之术。我怀疑……”
“怀疑截杀我们的和富冈庄的是同一人?”李秋柠接过话茬。
李秋实点了点头:“方才看到李二狗我才更笃定这个想法。柠柠,这些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我二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和他们斗?趁如今他们以为奸计得逞,我们赶紧回京才是上策。”
“对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这是陌阳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