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李默外放永州,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家庭子女。她带着四个年幼的孩子,每日里忙得焦头烂额。
偏生秋萍和秋枫时时犯病,久不得愈,看过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当时通判林大人的内眷引荐了一个姓钱的道婆,说她神通广大,必能治好秋萍和秋枫。
钱道婆在府里巡视一周,只说秋萍和秋枫这是被命硬之人克着了,须得将此人送走,两个孩子方能平安。
她将府里一众人叫出来让钱道婆辨认,那钱道婆一眼就认出李秋柠就是那刑克秋萍、秋枫之人。
李秋柠命硬,听说出生那天就克死了亲生母亲,加上钱道婆这么一说,她更是深信不疑。
那天起她为了送走李秋柠想过许多法子。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李秋实和李秋柠偷偷钻狗洞这件事。
调皮的孩子,钻狗洞出去玩走丢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即便后面追究起来,她也不过落了个御下不严的名声罢了。
她故意将信息透露给了人伢子,那日兄妹俩一钻出去,果然就被守株待兔的人伢子掳走了。
她没想到,几个时辰不到,那兄妹俩就被送了回来。
她更没想到的是,夫君虽不喜李秋柠,却也容不得旁人动他的子女。
那件事之后,夫君冷落了她一年多,直到举家返京也不曾踏入过她房门半步。
她心生忐忑,与母亲说了此事,后来,父亲给李秋实引荐名师,又写了举荐信,安排他到骊麓书院求学,夫君才又重新给了她好脸色。
徐氏看着女儿的神色,知道她记起了当年的教训,开口道:“现在知道怕啦?你早干什么去了?!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回来同我商量?”
“永州那次我便告诉过你了,我们这种读书人家与那些个眼里只有一亩三分地家产的商贾之流不一样!兄弟越有出息,家族才会越兴盛。”
“实哥儿是个有才学的!日后他有了出息,官场上也能帮扶枫哥儿一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还有那个柠姐儿,都已经养到富冈那种地方去了,你只管给银钱,不问她生死,时间长了那起子小人自然会如你所愿,何必你亲自动手,惹得一身骚?!”
“母亲!”张氏握住徐氏的手,“你说的都有道理,可……可我等不及啊!”
“魏国公夫人前些天同我说,说只要将李秋柠的人头带回来,她就能让秋萍进睿王府……母亲,她是睿王的姨母,定是能做到的……秋萍没几天就要行及笄礼了,同她年岁差不多的女子都已定下了,我、我不能耽搁了她!”
“荒唐!”徐氏大怒,“秋萍有个当侍郎的父亲、当宰相的外公,还怕找不着好女婿?”
徐氏压低声音道:“你当那睿王府是好进的吗?当今圣上年迈,储君未定,你父亲说过,此时做个纯臣才是保全家族荣华的上策!若秋萍真的进了睿王府,旁人该如何看女婿、又该如何看待你父亲?”
徐氏说完,见张氏呆若木鸡,还以为她被吓到了,柔声安慰道:“好孩子,听娘的,这门婚事绝不能应!还有,那兄妹俩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明儿回去之后,只管安心操持秋萍的及笄礼,张妈妈就留在这儿,不随你回去了。”
张氏还想争辩,想到母亲的强势,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了想又说:“娘,我身边就这几个人,张妈妈是个得力的,她留在这里,我怕及笄礼忙不过来……”
徐氏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忙不过来就让玲珑先过去帮衬几天。等你寻到合用的人了,再让她回来就是。”
张氏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秋萍心仪睿王已久,她身为母亲,自然要帮自己女儿得偿所愿。
而且魏国公夫人也说过,圣上年迈,皇储未立,几个皇子中属睿王最得圣心。
若是……那秋萍以后可就有大造化了!
这么好的亲事,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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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柠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掌心原本结了痂的伤口又磨破了。
她来不及歇息,忙回头去瞧,见到钟泽林将陌阳背了上来后,才放下心来。
一行人按着陌阳的指引,找到了一处茅草屋。
茅草屋藏在一片竹林里,用竹子围了一圈篱笆,圈出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院子还搭了一个小亭子,亭子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石桌上是一个棋盘,看着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