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话一出,宾客们都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
张氏连原配的嫡长子都能善待,确实没必要难为一个小姑娘。除非……这小姑娘犯了什么大错。
如此一想,这小姑娘不简单啊,犯了错被罚到庄子上,不服气还自己偷跑回来,又在及笄礼这种重要的场合打继母的脸面……
李秋柠可不管宾客们怎么想。
有了冯氏的这句话,她见到救命稻草似地往前几步,一把拉住冯氏的手满眼期盼地说:“舅母说的是!”
李秋柠此言一出,冯氏和张氏都怔住了。
她们原以为李秋柠是为了当众指责张氏不慈,坏了张氏的名声。
两人已经做好了一副战斗姿态,没想到李秋柠来了个急转弯,两人都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全场瞬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里。
“母亲如此贤惠断不会容不下我……都怪我年纪小,听了几个婆子的闲言碎语便当了真!亏得舅母骂醒了我!”
李秋柠说着满眼希冀地看向张氏:“母亲如此慈爱,定不会任由庄子上那些个人要了女儿的命的!对吗?”
李默本来黑着脸站在后头,听了李秋柠这话,脸色缓和了几分,向前一步道:“行了!没人能要了你的命!”
“你母亲疼你,原来那院子还给你留着,先跟着翡翠去好好安顿,今日毕竟是你妹妹的大日子,旁的晚些再说。若真有那等刁仆欺主之事,我与你母亲必不会容他们!”
说完对着众宾客一揖:“小女无状,让诸位见笑了。”
李秋柠见他松口,知道目的已达成,自己如今过了明路,安全多了一份保障,也不多做纠缠,只乖巧应是,对着众宾客福了一礼,这才安安静静跟着翡翠下去,瞧着十分规矩。
众宾客一下就懵了——本以为是一出心机原配嫡女对上恶毒继母的好戏,结果李默三言两语就将一场大戏活生生变成了恶仆欺主,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继续吧。”李默对赞者说。
………………
李秋柠离开祠堂之后,跟随翡翠往芳草庭的方向去,走到一半她才想起不对来。
李秋实与小莫二人说去松涛苑梳洗后过来观礼,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二人过来?
想到路上遇到的种种凶险,李秋柠不由得担心起来,叫停了翡翠:“我的包袱还在阿兄那边,我要先去松涛苑一趟。”
翡翠笑了笑,疏离而有礼地说:“二姑娘如今也大了,前院是少爷们住的地方,姑娘过去只怕不方便。姑娘要取什么不妨告诉奴婢,奴婢让人去取了来就是。”
李秋柠见她不买账,微微笑了笑,也不给她面子:“不必劳烦,我自去取来便是。”
说完,迈开步子往松涛苑方向去了。
翡翠没想到李秋柠完全不理会她的话,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秋柠已经走得老远了。
“你等等!”她叫着,忙跟上去想拦住李秋柠。
无奈李秋柠步子极快,她跟得气喘吁吁也没跟上,眼见前头有几个婆子从前头过来,忙开声喊:“快!拦住她!”
几个婆子认得翡翠,却不认得李秋柠。
见她一身粗布衣裳,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得罪了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撩起袖子就冲着李秋柠过来。
李秋柠心里挂念着李秋实和小莫,本不想与她们过多纠缠,无奈几个婆子膀大腰圆又人多势众,一下就被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面带凶相的婆子看起来有几分拳脚功夫,上来就揪住了李秋柠的胳膊。
李秋柠挣扎着往前走,无奈着实力气不够,被那婆子仗着体重优势压在了地上。
李秋柠扭动胳膊,看着翡翠道:“我好歹是李家的姑娘,你竟让人如此折辱我?!”
翡翠走到李秋柠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秋柠,眼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她笑了笑,蹲下来对李秋柠说:“姑娘,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夫人手里攥着,您又何必白费力气呢?如今您年岁也大了,这般跑去前院不合适,姑娘还是乖乖听夫人的,莫要任性才好。”
说完她凑在李秋柠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咱李家正经的姑娘向来只我们三姑娘一人,你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众人面前称夫人做‘母亲’,还想克我们夫人不成?”
“对了,我记得你身边跟着个小丫头的,她怎么没跟着你回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