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是一条看不到归途的路。

一步落下，等待她的是什么，慕芷秋自己都不知道。

像是没有脚的鸟儿，她只能一直飞，中途她遇到了相伴的鸟儿，哪怕很是喜欢，但她依旧无法停下。

除非有一天，她死在了暴风之下，或是找到了最后的归途，那时的她才有资格停下，然后再回过头来去找到他。

慕芷秋低着头，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随着少女的离开，屋内的顾离缓缓叹了口气。

或许，不应该这样逼她做决定的。

顾离有些沉默。

他当然知道慕芷秋为什么一直不敢承认。

不仅是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主要的是，她还担心有一天她自己会失败。

因为重要，所以不敢给出准确的答复。

因为在意，所以选择了逃避。

比起患得患失，担惊受怕，似乎维持现在的原状更加合适。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若是能活着再相见便是惊喜，若是再见时已天人相隔，想来也只是难过一阵子，不至于太过悲伤。

毕竟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陪着，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无所谓。

慕芷秋是这么想的，可顾离却不是这么认为。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对慕芷秋的看法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

甚至是到现在，哪怕明知道慕芷秋是反派女主，但他依旧会不由自主的向着少女一边。

即便是反派女主又能怎样，少女对他的好岂能是一句反派角色就忘却的。

所以顾离想撕开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

哪怕只剩下最后这一点时间，他也想和少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不想带着遗憾与慕芷秋分别。

不过即然慕芷秋已经做出了选择，顾离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说什么。

他尊重慕芷秋的选择。

同时，这也是在离开云安之前，他能给慕芷秋最后一次改变道路的机会。

倘若慕芷秋刚才回头，那顾离就会告诉少女，他还给她准备了另外一条道路。

放弃复仇，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带着少女离开，从此两人不问世事。

无论怎么选，顾离都会支持她。

但同时，选择其中一条道路，就意味着两人再也无法回头。

杀了魏公公，离开云安，日后究尽会变成什么样，顾离自己也不知道。

顾离轻叹一声。

眼下再纠结这些也没用了，少女的选择干脆而又利落，让他都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好。

仔细想想，这算不算是表白被拒？

想到这，顾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不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当然，这只是自嘲而已。

即然慕芷秋还是不想面对这一切，那他也不能强求。

慢慢来吧，反正是自己的，抢也抢不走。

顾离慢悠悠的站起身，想要走出门。

毕竟是失败了，他决定今晚要好好奖励自己一波，来上那么个不醉不归。

来到房门口，顾离的手刚一抬起。

下一秒，一道声响便扑面而来。

砰！

像是一阵风，面前的少女看起来怒气冲冲。

午后的阳光显得很是静谧，照在她的黑发上闪烁着光泽。

秋风吹过时，乌黑的秀发轻晃，像是错落的柳枝。

此刻，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微微有些红润，尤其是眼眶周围。

慕芷秋的眼眸中彷佛蕴育着水光。

她用着一种顾离不能理解的情感，死死的瞪着他。

像是一头发怒的小老虎，下一刻就要把顾离吞进肚子里。

顾离被慕芷秋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太明白，少女怎么又去而复返，而且正一脸愤概的盯着他，就好像他又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顾离没见过这样的少女。

恼怒、幽怨、又或是羞愤。

似乎从慕芷秋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出许多情绪。

可唯独有一点，他很清楚。

此刻，她的目光热烈而又汹涌，彷佛比身后的太阳还要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