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化开。

“不过好在都是梦啦，梦醒一切就都结束了。”上官曦月笑嘻嘻的说道。

顾离沉默了许久，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梦都是假的，一般都是反着来的。”

上官曦月没有说话。

顾离心中有些犹豫，可还是问了出来：“曦月...是怎么看待顾大哥成亲呢？”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刻。

顾离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少女的回应。

回过神来，顾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少女就已经双腿蜷在一起睡着了。

声音像是小猫打鼾，顾离微微有些愣神。

最后不由得苦笑一声。

或许是他太过敏感，他总感觉少女变得不一样了。

但仔细一想，这似乎也很正常。

他能看出上官曦月有所隐瞒。

关于她的眼睛究尽为什么失明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显然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只不过顾离没有拆穿。

或许少女知道了些什么，但她却没有说。

两人像是各怀心思的树洞，距离真相就还只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停下，谁都不愿戳破。

顾离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带上官曦月一起走，行走江湖的同时看看有没有良药能治好她的眼睛。

所以在此之前，他可以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睡吧...”

顾离轻轻抚摸着少女的秀发，像是哄睡一只听话的白猫。

一夜无话。

第二天，雨过天晴。

天空亮起一道彩虹，洞外的野草上挂着露珠，空气中飘散着泥土的清香。

上官曦月是第一个醒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摸向身旁的顾离。

在没有光亮的世界中，一切都显得是如此没有安全感。

好在她碰到了顾离的大手。

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

上官曦月悄悄将头埋进了顾离的胸膛，像是装睡的孩子，一点点的往里面蹭着，有些沉醉般的嗅着少年身上的味道，表情很是眷恋。

原本她可以独自忍受黑暗，直到与少年的重逢。

像是积蓄已久的感情在失而复得的那一刻绽放，少年彷佛成为了她的光，让她心中的依恋不断扩大，几乎充斥着她的内心。

失去的痛苦她已经品尝过了，所以重逢的手她只想紧紧握住。

少女的手停放在顾离的脸上一寸，虽未触及，却彷佛能感受到温度。

她不敢伸手去碰，但却又像是能看到顾离的样子，一双空洞的眸子凝视着他，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

10.小镇旧事

“各位客官，买定离手咯！”

“热乎乎的包子勒！”

“小帅哥，快来玩呀...”

一声声吆喝在坊间传来，阳光散在水面上，像是铺了一层会动的画。

这是云安周边的一处小镇。

镇虽不大，但五脏俱全，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了。

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多，基本都是赶路的行人与就近的小贩。

匆匆过客，谁都不会过多留意谁。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小镇，却来了两位不同寻常的人。

两人皆是黑衣，头戴斗笠，旁边一人腰间还挂着剑。

这是标准的江湖中人打扮。

虽说是江湖人，但周围的小贩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这种地方人来人往，江湖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算不上多么稀奇。

唯独算得上特殊的，恐怕就是腰间佩着剑的少女。

不仅腰间佩剑，她的发色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白发红瞳，在很多地方都视作不详。

不过在她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两人手牵着手，就这样走在大街上。

来者正是顾离和上官曦月。

雨过天晴之后，上官曦月去云水阁分会那要来几身适合的衣服，顺便又要了点银子。

毕竟行走江湖，胸中万丈豪情也抵不过手中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