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维持着地球人的形态。”一名亚波人叽叽咕咕。
“只是模拟地球人的外表而已,泡岩浆里都能活蹦乱跳的。”另一名亚波人瞅了眼安安静静待在修复舱的“资产”,语气里满是明珠暗投的失望:
“我们还当他能和第四研究所的超兽拼拼功勋,哪知道又是个fos-001,这次远征肯定又没我们第七研究所什么事了,真不知道回去后要没日没夜地返工到什么时候。”
“资产”安静地待在修复舱里,隔着棕色半透明的保养液,他能依稀看到里面尚未消散的血色。
“哎,托你这赔钱‘资产’的福,我们得一直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了!真不知道是谁在关着谁。”
保养液为残破的系统提供了恢复的能量,同时也帮助塞缪尔在计时器被强行停机的情况下勉强维持——否则他早该变回原身的姿态,而不是仍为相叶悠的模样。
亚波人在耳边喋喋不休地抱怨,却没发现“资产”的手动了动,似乎并未处于休眠状态。
大约确如那亚波人所说,自己正泡在岩浆里,浑身的皮肤灼热得像要融化,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刚来地球时,被梦比优斯的光流冲刷的感受,以至于意识都半是混沌、半是清醒。
好在尚有一半清醒。
他不想再回去做亚波人的“资产”了。
自己是“塞缪尔”,还是“fos-001”,又或者以前有其他名字?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哪怕是重新变成不能动弹的石头,和苏弗尔人在一起,听他们念经似的祷词,看他们怪模怪样甚至有些可笑的祭祀舞蹈,也比天天面对亚波人要强。
一切与在帕西菲卡面对的境况不同,他还有机会再争取一下。
把危险的“资产”放进修复舱,甚至灌了保养液,该说他们过于自大,还是对自己开发的系统过于倚仗了呢?
看守者和同伴抱怨完,把人送到门口,正像吃了半条毛毛虫一样苦着脸回来准备“蹲大狱”,晃眼间,看见“资产”五指成爪,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
新鲜炽热的血液奔涌而出,喷溅在舱体内壁,将原本透明的外壳染成不可透视的深红。
检查到“病人”的生命体征急剧下降,修复舱自作主张地提升了保养液的能量浓度。
亚波人的看守者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发懵,好在他也不傻,呆了一阵,连忙发疯似地奔向修复舱的能源线。
跑到半路,他又犹豫了——修复舱停止运转,“资产”彻底报废了怎么办?那毕竟是第七研究所倾尽心力凝聚的作品。
“镇定剂!对对,先去找这个!”
他“啪”地打开修复舱的加固外壳,那是用以应对实验体暴走的备用装置,已经很多年未见使用了。
四道半环形金属壁升起扣紧,将内里一片血染的修复舱锁在怀中,只能透过一个预留的小窗口看见里面的景象。
做完这些,他强自冷静地去找能让“资产”安分下来的药剂。
塞缪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牢牢扣在脸上的面罩中发出气流卷动的闷沉风声。脓腥的血仿佛流不完似的溢出口腔,又混着被强行压入的气体被呛咳进来。
他能感受到这具躯体的骤然虚弱,但他不能停手,亚波人的修复舱吊住了自己珍贵的“资产”正在飘摇的生命之火,也牵住了塞缪尔摆脱困境的希望。
手指触及了正在搏动的核心——被拟似为与地球人一致的、炙热的心脏。因过度失血而苍白的脸露出了微笑。
活物一般的线缆缠上了他的手指,正巧,他也在寻找它们。
骤然发力!
微笑的嘴角因剧烈的痛苦而绷紧,找到药剂正要回到修复舱边上的亚波人听见了怒兽咆哮的声音。
肌肉被撕开,不要紧,只要还有能量,这具躯壳就可以执行他想做的动作!
神经被扭断,不要紧,指尖的触感还在,他能知道那堆跗骨之蛆般的线缆是否还“活着”!
血管被扯裂,不要紧,光粒子拟似的产物,何况舱体里翻涌基本都是他的血,不差这点!
受伤的猛兽剜开伤口,剔除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蛆虫。
逃到哪里都没用,哪怕用最惨烈的方式,红了眼的家伙也要将它们彻彻底底地赶出去!
很多年前,他同样躺在修复舱里,自己的引导者逆着灯光走进来,沉默地看着自己,久久无言。
等到他迷惑且不耐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