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过,肉山轰然倒下,雨水混着血水和脑浆汨汨而淌。
当年的场面当然不如现在爽快,闪电球和她会用音波的小跟班碾了几条街,枪弹在她的电磁力场面前毫无用处,“巽”折了三把刀子,才将最后一柄捅进她的心脏。
现在他用同样更为利落的办法解决了女神跟班,逃亡的人群停驻一会儿,待看清他,又开始了新的逃亡。
相叶悠板着脸继续走。
……
山崖与冰洋。
“艮”在弥留之际又一次抱住他,口中道:“为什么活的是你?我也想活啊。”
骨爪扎碎“艮”的心脏,漫天飞灰。
“他不会说这样的话。”相叶悠又一爪子刨得石屑纷飞,削金断玉的指尖将崖壁上碍眼的仿冒印记抹除。
……
无边的黑暗,母恒星的光芒被黑雾彻底遮掩。
尚有些许亮色,来自幽绿的飞船和脚下的火光。
相叶悠瞥了眼那些飞船,呼吸一窒。
他缓缓低头,看见一座伤疤纵横的城。
“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呢?”女孩在废墟里质问,嘶哑的声音细如蚊呐,身边坐着呈怀抱姿势的母亲的尸体。
他张张嘴,感觉喉咙里燎着烟:“路西法……”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暗如深渊的天际线亮起红芒,红色的绸带卷覆上四翼鸟的那一刻,相叶悠猛地抬头望向黑雾滚滚的天穹。
“路西法!给我滚出来!”
黑暗巨人没有如愿滚出来,废墟里又多了道人影。
黑袍白发的人站在光影相错的位置,声音很轻,在相叶悠耳边却落如惊雷:“您还有很多话没告诉我,为什么就走了?”
“怪物”穿越火与烈风,黄金之海映着苍蓝的眸。
“您又要杀我一次么?”眸子的主人向他张开双臂,衣袍下是枯朽的白骨。
“……别想用幻象阻挠我!”利爪刺穿衣料,它划开空气,呜呜风啸伴随着铲碎泥土的爆响,而黑袍人忽然消失了。
血糊糊的小女孩和苍白头发的穆奇尼一左一右出现在身侧:“怪物(您),再要杀我一次么?”
胸中压抑的火山骤然迸发,暴怒之焰涌上心头,人影再度被撕裂,骨爪穿透他们砸进地里,轰然巨响,风携卷着各种碎片打断已经碎过一次的墙壁,砖石哗啦啦滚落。
……
终焉之地。
纱帐落下的牢笼仅安静一会儿,又听得雷声隆隆,岛屿震颤,石屑不断被晃进海中。黑炎翻卷遮蔽了里面的景象,只偶尔能看到只鳞片爪劈裂封锁,腥黑的血流汇成细线,在石缝间黏糊糊地淌。
天空中的阴云更盛,但黑暗路西法没时间再照管不听话的“窃贼”了,身后的虚空忽然裂开,铁灰的天幕被割断,光从外面伸进来,像剑客飞掠冰面,他挥手一扫,剑气纵横,坚冰被破开,露出里面的翠色。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速之客
佐久间淳以为自己闯进了世界尽头。
铁灰的天与海,放眼望去,浪潮起伏、水天一色,火山岛一个个冒尖儿,当中最大的岛上倒扣着个火焰腾腾的笼。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铁锈的腥甜味儿。
他找到了这股气味的来源,海洋中的异色,那座烈火与围着一圈深红的岛。
“你们来得很快、很快……”四翼的黑暗巨人视线将他们一一扫过。
夜袭队的铬金切斯特还被拦在机库里,相位异常的地点在新宿,送他们来的是保吕草的小电驴转入城的出租车。
佐久间淳和孤门一辉火急火燎地拦了车,一路喊司机加速加速,叼着烟的光头司机把烟头摁灭,又顺手摸了把卤蛋似的脑门:“你们去抢亲?”
路上他仍嫌不够快,要不是怕没交手前空耗能量,他恨不得当即掏了逐光者之勋化身黄金好汉扛着这破车在路上飞。
但好在他赶上了,当听见那笼子里的轰响时,他知道一切还来得及。黑暗路西法的羽翼并不凝实,看来相叶悠的工作做得不错。
不过,这也意味着黑暗路西法的情绪很不好——阴云深得像能滴水,灰色的天幕愈发晦暗,最后介于明暗之间,像是黎明、又像是傍晚。
闯进来的两名巨人照亮了天空的一角,奈克瑟斯、“塞缪尔”。
黑暗路西法的视线在“塞缪尔”身上停了停,发出不明意味的轻笑。佐久间淳的视线与他错身而过,落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