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颜这关算是过去了,从周姨娘处借来的一千两银子,差不多够过年关。小环一颗心被惊地不轻,只觉得张开颜需分她点银子压一压。
张开颜冷脸拒了小环。
“这钱不是给我们的,是借我们的,最后是要还的,可不能碰。你不是才得了卖身钱,怎么又缺钱用。”
小环一双眼睛勾在白银上。“我二哥娶媳妇缺钱用。女方家条件好,总不能委屈二嫂子。”
“周姨娘给你的,我不知多少,但肯定不会少,加上你卖身钱,百两银子往上跑,进去这么多,还不够?这是娶哪家姑娘?”
小环对张开颜估计的银两不置可否,低头喃喃说。“家里想在梓阳买一间铺子,日后有个照应。”
张开颜一脸不耐烦说。“以后这是你家,别老嘴上记挂那一家。凭你一个扛不住一大家子好日子。”
这个也好,那个老王头也罢,外面有家的,都不能切实靠得住,一颗心总挂在外面的家。
小环一脸认真说。“银子放在这里就是死银子,你给我挪一挪,买了店铺,经营恰当,源源不断活钱就进来了,便是经营不好,一间铺子在那,怕什么。”
一个激灵闯祸张开颜的脑子。
“之前也是这么做的?”
小环一双眼睛勾着银子,话在嘴边,只等张开颜开价。
张开颜知晓她的意思笑说。
“我事都不瞒你,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还有事要瞒着我?这钱真的不能动,我的卖身钱还剩十几两,你先拿去用。”
张开颜剩下的卖身钱有十八两七钱八分,只留下七钱八分,其余都交给小环,小环没和她客气,脱下外套将银子裹好。凭她当了厨房管事,这不过是一根头发丝。再瞧瞧和一起弄来的一千两银子,收了这点钱,算她仁义。
“死掉的王管事的,用外甥的名字在外办了一间酒楼,你算不对的账以为什么缘故,用着府里的钱、食材、人,干的是无本买卖。”
张开颜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嗡嗡叫唤,她觉得自己受了背叛,眼前人不识好歹,只冷眼看着她为着钱的事四处忙蹿。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这银子也没早点给我呀。”
小环笑得坦然,张开颜却是一抹苦笑,定定瞧着她既开心又不甚满意地将银子抱走。
这个消息真是够贵的,一头牛是四两银子,一亩田是八两银子,剩下六两银子购买一窝小猪仔。若是一年前,她有这十八两银子,何至于和娘亲吃那些苦,若是娘亲还在,她把这银子孝顺给娘亲,让她再寻一个好男人过日子,岂不是尽了孝道。现为了买个消息给了别人,人家还不领情。
张开颜哭了,她好长时间没哭过了,这么长时间历了不少事情,多是委屈的事情,粗略一想,这段时间之前不知道那里开始的日子,也大多是委屈,从粗略到细致,那眼泪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的,哭的渴了,就倒杯茶,喝完继续哭,直到这哭得自己都嫌烦了才罢休。
张开颜想得开,娘亲已经不在,这银子并没多大意义,得想办法好好活着,她总归不签小环什么的。这厨房事情处理好最重要。
张开颜让王老头去打听那间酒楼的事情,他倒不算没有用,指条路,喝了几顿酒到底撵到兔子。
“啊呀,这里面门道大了。王管事的没死前,那间酒楼厨房采办、厨子都占着几分股,不然这事这么密不透风的。现可好,王管事的没了,他外甥直接霸着酒楼,不认账了,一年几千两银子收入呀,这小子自己占了去。现后厨怨气大着呢,还没处撒。”
“酒楼肯定要要回来,这是府里产业,不过这事暂且急不得。”
眼下要紧的是一个月后的过年,千两银子要过这关,不上劲,不用心是不行的。先是采购这道关,每日半夜起来,套上马和王老头一起到处摸,摸各处菜价,去城外庄子上看,能往府里送什么,府里还缺什么,又去别的庄上看,有什么价钱合适的。目标是基本达成了,粗略一算,花费竟不到往年一半。可见采购这活,她上心上力,没有做不来的,无非吃点苦、受些罪,脸蛋连着脖子溃烂一片,十个手指肿的小猪蹄子一样。
八个采办原是等着小管事的开口求他们呢。他们不约而同达成默契,只等小管事的开口,就让她瞧瞧他们本事,欠他们一份人情,也好让厨房的事情迈入正轨,腾出手解决酒楼的问题。谁曾想,这一大一小,大半月,把采办的事情办的顺顺当当。这可不是好事,她要把其中关节打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