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步便是找到幕后凶手，理清楚里面的情况。张开颜认为，害人的事情和被打死的厨房管事的没关，据说他当时连连喊冤枉，并未攀扯别人，若是他干的，怎会拿自己的命填别人的错。凭背后的人是哪个姨娘都不可能。大概是谁，她心里有了主意，十之八九是小环做的，她前脚受了委屈，徐姨娘后脚遭了报复，她又是管这口灶的。

这事追究起来必须默默的，不能泄露风声，否则，要死的就是她。

入住新屋子第二天，小环来见张开颜，也该这个时候来见人，毕竟同吃同住的情谊。小环带着她做的几样新鲜小吃，眼眶红红的，语气哽咽，尽力压住涌到嗓子眼的酸味，挤出一张不像哭脸的笑容。

“我一早就想去看你的，可那院子，我哪配进，现在都好了，我算出头了，上面有我的人了。”

张开颜细细捕捉她脸上的奇异，淡淡笑说。

“你签的是活契是多少两的卖身银?”

小环一愣。“二十两。”

张开颜语气温柔。“现能拿出这笔钱赎身吗?”

小环苦笑。“我每个月月利钱不过两钱，哪里能凑出这么一笔钱。”

张开颜语气关心说。“那你想办法凑吧，最多不超过三天，不然我也不知道会给你卖到什么地方。”

小环慌得眼泪奔出几滴。

“这是哪里的消息，谁定的主意，凭什么卖我。”

张开颜语气不紧不慢说。

“我定的主意，凭这灶上出了事，所以一个人不留。”

“罪魁祸首找到了，这事还没了吗。”

“他们没有认，我也不想死也不想挨打，这事不能这么了。你回去凑钱吧，其他人，我也会一个个谈的。”

小环低头沉沉站了许久，一面低声啜泣，一面想哪里凑钱，凑不来钱自己会卖到上面地方，越想哭的越厉害，最后竟然放声大哭，一股脑把怨气撒到新管事身上。

“你卖我们就能防得住别人吗。”

“那到底是谁?谁让你干的?”张开颜见小环嘴边又闭地和一条线一样，眼光凌厉说。“看来这个人给你的钱不够赎身用的。你下这一次手害了多少人?该卖到让你还账的地方。”

小环眼泪又开始噼里啪啦地落，她只想要了徐姨娘那胎，免得厨房被搅风搅雨，药量下的也不重，谁知道会害死人，还没完没了。

张开颜确信内心想法，也不急着问小环背后是谁，叹一口气让她回去凑钱。

小环哇地一声坐到地上。

“别卖我，求你别卖我，让我下药的是周姨娘，这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保准没有下一次。”

“那你得改签死契。不光这事就这么了了，这锅灶还让你颠勺。”

“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那得我这条命先没了。”

张开颜算是给小环一个承诺，才入府，府里人都没认清，就要当管事的，要保一条小命，不得有个帮衬的。小环理清张开颜的话里意思，这死契她签，就当赌这次好风是否能送她上天。

幕后凶手找到了张开颜的第一步完成，第二步是要彻底平事，故此小蒋大厨这条命不能留，嗷嗷叫大半个月，下半身也废了，不如报给小老爷，直接给个好了断。

那天雪下地又急又密，小蒋大厨先被拔了舌头后被拖到厨房前院里，脱光衣服，绑在条凳上，一棍子接着一棍子地打，流到雪地上的一抹抹红很快被新的白雪掩盖。而他那个签了死契的父亲，因贪了采办的钱，等着被料理呢。这事不归厨房里管，张开颜现在只管小的。

小环入府以来瞧见被打死的人并不算少，可这次格外胆战心惊，因这人是她所害。瞧那人嘴里冒着血地哇哇叫唤，她知道这是喊愿望，也真的愿。在看一旁发抖的老王头，曾经的王管事的，头上挨地那一下真的那么疼吗。而内疚不过一会，当得知张开颜将老王头调到厨房用，莫名一股火就涌了上来。他凭什么。

“凭我愿意。”

张开颜如此回小环。小环瞧着眼前小丫头片子，才八九岁年纪，做事果辣，自不敢再有怨气，老老实实顶了小蒋大厨颠锅做菜。

张开颜没工夫去哄小环，厨房的半柜子账本就够让人头疼的。简而言之就是，大笔的钱去向不明，外面挂着一堆账款等结，里面的钱该给的已经给够。行吧，那就是有人从中中饱私囊。之前的厨房管事的被抄出来的一百多两银子可不够补亏空的。那上千两银子是去哪了呢。分了花了呗。找采办、颠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