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的主卧。
叶清舒默默跟着纪采春的脚步,亲眼看着她推开黑色的木门。
“进来。”
即便是背着身子,叶清舒依旧能猜到她面上的不悦。
也对,先是司徒仁断胳膊,再是司徒蕊受伤,都与她有关,纪采春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跨进主卧,身后的木门被关上。
这里与纪采春对外宣称的完全不同。
说是什么按照亡夫生前的陈设所摆,但其实是各类稀奇古怪的惩罚工具。
或者说,是个刑房。
而正中间摆着的,正是司徒宏志端正的黑白遗照,遗照下面的白色瓷罐,盛着的是他的骨灰。
她照例拿起遗照,用手帕仔细的擦拭着相框的每一个角,笑容温婉又仁慈。
“跪下。”
但出口的话,却没有半点对叶清舒的怜惜。
目光触及到白瓷罐,叶清舒的心咯噔一下,暗暗的握紧拳头,跪在纪采春的面前。
“你也知道,你们兄妹之间的斗争,我一向是不屑去管的。”
纪采春将擦拭干净的遗照放到一旁,捧起白瓷罐,沿着外围擦拭一圈,这才缓缓地揭开盖子。
灰白色的粉末刺激着她逐渐变态的心。
“但,不管是小仁后两两天因为住院被迫取消的活动,还是小蕊直播失态以后,全网满天飞的黑照,都让我损失不少啊,你打算拿什么还?”
纪采春拿起针板,目光如炬,随着升调的尾音,隔着薄薄的布料,扎在叶清舒的皮肤上。
酥麻细碎的疼痛,顿时顺着后背,蔓延全身。
叶清舒死死地咬住唇瓣,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但一对上司徒宏志的遗像,也都只能尽数吞了下去。
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她姣好的面容滑落,但纪采春却视若无睹。
“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当后妈的不满意,但是,你可千万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帮你瞒着,光是失手杀了他的这一条,你现在还在里面坐牢呢!”
纪采春挥着针板,一句话一落,密密麻麻的针尖上沾着鲜红的血液。
叶清舒的灰色卫衣上,也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更是我把你从火场里捞出来,养大至今。没有我,你父母的尸骨,可能现在还埋在废墟里吧?”
大约是胳膊酸了,针板被纪采春咣当一下扔在脚下。
她转动着手腕,轻轻的揉捏,冷淡的双眸里,好像从来没有一点作为活人的温度。
休息好了,她这才缓缓地蹲下身子,用力捏住叶清舒的脸颊,强迫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这张被汗水沾湿的小脸,毫无血色,卷曲的乌发黏在她的鬓边,竟然多出几分病西施的意味。
原本殷红的唇瓣也因为用力咬了太久,而渗出血珠。
“好好的利用你这张脸,进了池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最好给我牢牢的记住。每个星期一晚上八点,我希望得到你的好消息。更别以为能攀上池子安,你就算是翅膀硬了,我既然能捧起你,毁掉你更容易。”
叶清舒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司徒宏志的死,还是父母的身后事,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是……她想不通,医院给出的结果,司徒宏志死于乱用药物引起的心脏病。
可不管是她送过去的那碗汤,又或者是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那种药呢?
“我知道了,我会照做的,纪阿姨。”
疼痛让她失去倔强的力气,气若游丝,眉眼里尽是疲惫。
纪采春满意的笑了,起身嫌弃的用手帕擦拭着刚才捏住叶清舒的那只手。
而后,用白瓷罐旁的小勺,舀起灰白色的骨灰,灌进一个小荷包里,扎紧,重新盖上白瓷盖。
她将荷包丢到叶清舒的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
“必要的话,可以用这个。”
叶清舒默默地拿起荷包,装进口袋,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纪采春跟池家那个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现在又要巴结,又看不上她的样子,实在是矛盾的可笑。
“自己收拾干净,别再让我这个当妈的操心,明白了吗?”
纪采春背靠柜子,鄙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叶清舒。
昔日的情形在她的脑海中围绕,眸中恨意乍现。
“夫人,许秘书来接叶小姐了。”
黑色的木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