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叶清舒握住栏杆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泛白,却浑然不觉。
“还真有你的啊,这画我就听说是被一个神秘的华裔拍走了,感情是你啊?”
秦展毫不掩饰对于洋娃娃的欣赏。
但这位洋娃娃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黏在池渊黎的身上,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应。
叶清舒的眸子暗了暗,落寞地起身。
有这位洋娃娃陪着他,应该不再需要她这样寂寞时的玩具吧?
心闷闷的。
大概是阴雨连绵的气压太低了吧。
“不错,变乖了。猜得到我喜欢什么了。”
沉默的池渊黎在叶清舒迈出第一步时,开了口。
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欣赏,重重地压在叶清舒的心头。
她不该去在意的。
定了定神,叶清舒自我告诫,不动声色地就要走。
哪知道回头的秦展好死不死地看见楼梯上,弓腰驼背像个小贼的叶清舒。
“哎?叶小姐也在啊。”
他明知故问地大声惊呼。
原本还忙着欣赏向日葵的洋娃娃和池渊黎纷纷将视线落在叶清舒的身上。
“啊?对,刚醒。我不知道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玩,我先上去了。”
叶清舒面含微笑,不着痕迹地瞪了眼秦展。
有时候他不说话,没人会把他当成哑巴的。
那墨绿色的脑袋摇头晃脑地主动冲到叶清舒的跟前,实在是!让人讨厌!
可她不经意出口的话,落在别人耳中,就像是变了味,颇有一种宣誓主权的味道。
这还是欧阳柔第一次见到这个在法国听到过无数次的名字。
眼前的女人虽然狼狈地直起身子,但这身淡紫色的吊带睡裙,却勾勒着她姣好的身材,艳而不俗。
乌黑的长卷发凌乱地散在她的肩头。
不施粉黛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卷翘的睫毛遮住她眸中的思绪,只留眼下的一片青黛。
即便没睡好,还这么的貌美。
可比照片里的她,美妙动人。
“醒了就过来。”
池渊黎很满意于小白兔不经意间展现出的锐气,靠着沙发,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故意躲避的小脸,微微勾起唇角。
眉梢眼尾尽是玩味。
“哦……”
池渊黎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厉色。
作为她唯一的靠山,她纵然心中再也不满,也不敢违逆。
在两双眼睛灼灼的目光下,尽量自然地挪动着步子,一点点的靠近池渊黎。
最后站定在他的身前,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池渊黎的视线锐利的像是一直利剑,直直地拆穿叶清舒面上虚情假意的笑容。
叶清舒无言以对。
她能说什么?
本来作为一个电灯泡这么出现,就已经很难为情了。
总不至于这时候,还需要她表演讨好和奉承吧,简直是强人所难。
客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寂静。
鸡贼的秦展那才不当第一个开口的倒霉鬼,只是双手抱胸,看好戏一般地靠着楼梯的栏杆,欣赏着客厅中央的修罗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叶小姐,久闻不如一见。你不要被他的冷脸吓到,他平时就是这样,不喜欢的话,你就尽管说出来,别给他面子。”
欧阳柔率先打破沉静,主动上前拥住叶清舒的胳膊,状似亲昵地噘着嘴,埋怨地瞪着池渊黎,笑嘻嘻地吐槽着。
“哦,我叫欧阳柔。最喜欢的呢,就是像你这样的大美人,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哦。”
欧阳柔的自我介绍越是落落大方,叶清舒内心深处的卑微便越发的壮大。
姓欧阳吗?
如果叶清舒没记错的话,池家的奶奶也姓欧阳。
虽然在海城并不算如雷贯耳,但放眼全国,欧阳家无处不在。
甚至就是因为娶到了欧阳奶奶,池家爷爷才能在海城站稳的脚跟。
眼前这位洋娃娃的出身,可见一斑。
“谢谢,欧阳小姐的抬爱。”
叶清舒在欧阳柔地拐带下,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甚至还从池渊黎的手中,将向日葵这幅画夺了过来,塞到叶清舒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