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当然是不可能的,没娇贵到这种程度,只是他拒绝的那么干脆,搞得好像路城松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家长一样。
关徵在酒吧上班,节假日更忙,没有假期,聊了没一会儿就要去上班,临走前他还从自己家里拿了一包感冒冲剂,让陶希望还没好的话就喝。
“真是有劳您费心了,”路城松拿起冲剂看了一眼,说,“都过期了还没扔,您还是自己留着当传家宝吧。”
“卧槽?过期了?”关徵拿过来看了一眼保质期,都过期一个多月了,他嘿嘿两声,不好意思了,“没注意没注意,那个,我去上班了,你自己给他买吧。”
陶希望在房间里补作业,没有听到外面俩人的对话,只放四天假,但作业是按照七天的量布置的,有时候看到陶希望的作业,路城松都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多要写的题,课本上的那些例题还不够看吗?
就比如现在,路城松搬了把凳子坐陶希望旁边,看他写那些自己看个半懂的题目,眉头越皱越深。
从陶希望上了高中之后,路城松就彻底做不到自学了,要不是陶希望一直坚持给他整理笔记让他还能跟上进度,他只怕现在连题目的意思都看不懂。
是个人都知道,一个重点大学毕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优秀代表,对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题目和课程都那么云里雾里,好像没上过这些课一样的行为是很奇怪的,但陶希望从来没有多问过一句,在路城松忐忑地问出一些比较白痴的问题的时候,他表情也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怀疑。
路城松都有点捉摸不定,陶希望到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还是真的不在意这一点。
放完假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陶希望顶着一头鸡窝从床上爬起来,还没下床,先是在床上坐着,现在天还热着,他只盖了一床小毛毯,此时毛毯盖在他腰腹以下,动都不敢动。
就说他脑子烧坏了吧,就说不能洗冷水澡吧,他昨晚又梦到路城松了。
不是什么正经的梦,就是梦到了他们在酒店的那几天,他梦到路城松竟然直接没穿上衣,把他抱在怀里说要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出汗。
血脉喷张在那一刻就是用来形容陶希望的,还不是夸张的形容词,是陶希望真的流鼻血了。
在他坐床上冷静了将近半个小时,降旗之后去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的。
这把他吓了一跳,一双手捧着水把血迹洗干净,擦脸的时候连毛巾都沾上了血。
感冒刚好后脚又流鼻血,路城松拧眉,没忍住问:“你是不是中邪了?”
陶希望都不敢直视路城松了。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梦里那张有意无意勾、引他的脸。
这太要命了。
陶希望这几天的反常让路城松直觉不对劲,在公交车站目送他上车后,就给刘老师打去了电话。
刘老师还在睡梦里,身为老师,平时学生家长的问题都很多,为了不耽误事儿,她一般不会静音,天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她就被电话吵醒。
路城松先是说了句抱歉,才说起此电话的来意。
刘老师打着哈欠听完,点头应下:“行,我会多注意他的。你也别太担心,我估计就是上次打架的事情,被记过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我听说他以前从来没有犯过什么被全校通报的大错,所以一段时间里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路城松觉得不是这样,陶希望不是把这么一件事记在心里还影响情绪的人,但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点,起码这个点说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和刘老师交代完,路城松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恰好碰到起来晨练的谈爷爷。
谈爷爷从电视上学来的那一套太极拳,还专门买了一套某宝上二十九块九包邮的太极服,每天早上都练,没人的时候就随意一点儿,一旦有人经过或注意到了他,就屏气凝神、气势如虹,一招一式都用力过猛,靠近一点儿都能感受到他手里扇出来的风,就跟下一秒能一掌劈十块砖一样。
一定要等到别人夸他,他就会假装老态如钟,挥挥手说一句:“老了,就这样吧,没以前年轻那会儿有劲儿了。”
只可惜路城松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多看两眼,只打了个招呼就想赶紧回去睡觉。
谈爷爷不满意了,刻意咳嗽两声,要引起他的注意。
“您真厉害。”路城松略显敷衍地夸了几句,刚要走又被谈爷爷拉住。
“哎哟呵,你这是去哪儿回来的?你说你回就回吧,还带回来一只熊猫?够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