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吐完好受一些,他倒是安静了,也不再张牙舞爪的摸索经过的人,只是一个人呆坐着。
林慕澜这才想起来推门进酒吧问一问,这人是和谁一起来的啊,快管管这倒霉催的朋友。
沿路几家酒吧问下来,大家都摇头。
还是一个交接班的调酒师说,他见过,傍晚天刚黑他就来了,自己一个人挨个酒吧喝了一圈,喝嗨了还在舞台上跳舞撒钱,嘟嘟囔囔说什么巴西调酒小哥听不懂,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但看这撒钱的豪横程度,他猜测是个中国人。
我去,这又是哪家送出国留学的少爷啊,还没弄明白ABC倒是先找酒吧了。
林慕澜有些尴尬的谢过巴西小哥,准备翻翻他的口袋,兴许是撒钱撒嗨了,又或者早就被人盯上了,这人口袋跟脸一样干净,护照、ID卡、手机一概没有。
“喂,醒醒,你叫什么名字”,伴随着音乐,林慕澜扯着嗓子问。
“什么?”
结果这人痴傻一笑,既不回答她的问题,也没对她的一身污秽表示歉意,一副靠着她肩膀随时要睡的样子。
这怎么办,醉的这么厉害,在长椅上睡一晚恐怕会失温的。
送去警局?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按照宾城的条例,恐怕都没法接收,搞不好还要提前缴纳保释金。
林慕澜穷鬼一个,可没钱再花钱送一个不认识的人去警局或者酒店。
无奈,简单清理了下衣服,她掏出手机打给好友Terrance。
“酒吧街25号,来活了。”
Terrance开着他的货运小巴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靠着酒吧老板的暖炉和热水,林慕澜用大提琴箱和这个醉酒的人隔开,保持着友好的社交距离。
“我把今晚演出的钱都给你,把他运回你公寓吧,等他酒醒就让他走,怎么样?”
Terrance下车,打量着这个亚洲男人,无奈的摇头说着不好办,不想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家,扰了和女朋友的二人时光。
说罢,Terrance又抬起男人绵软的胳膊,打量起腕间的手表。
饶有兴趣的转头对林慕澜说,“Mulan,这条大鱼,确定要留给我?”
她这才借着幽弱的灯光看见他腕间的手表。
百达斐丽,百年限定,全球仅三个城市有售。
“Terrance,我加钱,一会儿帮我把他扶上楼吧。”
Terrance坐在驾驶位嗤笑,“你的猎物就这样出现了?”
“你懂什么,用我们中国话讲,这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或者说,是愿者上钩。”
Terrance最后的一点力气,把这个人丢在沙发上,林慕澜跟着走进公寓,转身走进厨房给口干舌燥的Terrance接水。
还没等Terrance来得及抱怨,林慕澜到底要赚多少钱才愿意搬离这个没有电梯的老破公寓。
这个被人连拖带拽领回家的中国男人,半梦半醒似的坐了起来,喃喃似的说着“床呢”。
他起身摇摇晃晃的在林慕澜家里打转,公寓不大,只有King Size的大床让她房间看起来增添了些体面。人嘛,在外面过的再难也得睡个好觉。
这个男人见门就近倒是很不见外,很快就锁定了唯一的一间卧室,连滚带爬的就倒在了床的正中心。
陌生男人找床的过程熟练到林慕澜来不及反应和阻止。
“Mulan,你确定他是第一次来你家吧。”
随即是Terrance的爆笑,即使这样都没能吵醒他一分一毫,整个人因为醉后均匀的鼾声在整个公寓回荡。
“你替我作证,这鱼是自己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