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言成。
但很快,脚腕处的痛感盖过了恐惧,一点点向上蔓延。
顾言成一袭黑衣站在林慕澜身前,原本幽暗的公寓楼梯间,更加暗淡。
幸好也一同盖住了林慕澜刚刚哭过、连同跌倒狼狈的表情。
“你在搞什么名堂。”他问的简短也足够开门见山,语气里似有毫不掩饰的嫌恶。
但也出于教养,伸出胳膊让林慕澜抓住自己方便起身。
“认错人了。”
林慕澜话音刚落,顾言成轻哼了一声,干净的眉眼却带着讥嘲。
“林小姐,在宾城到底招惹过多少人?”
林慕澜没搭腔,既然不是陈家派来的讨债鬼,她今天也毫无兴致和顾言成周旋拉扯。
转过身,用胳膊借力,一级一级的撑着栏杆重新往上走。
顾言成见她不说话,也跟着错身,看她吃力的往楼上挪步,才在跃层处细细打量。
再普通不过的卫衣装扮,纤细的四肢和刚刚扭过有些红肿的脚腕,海藻般的长发被宾城的风吹的凌乱,顾言成只瞥见她的侧脸。
林慕澜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如雪似玉的脸上看得出泪痕,眼角早已经红了,眉头却孤傲的拧着,盛满倔强,硬是不肯对任何人低头半分的样子。
背包的拉链上,拴着宾大的校徽挂绳,“她是宾大的?”
顾言成早该猜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稚嫩几分的姑娘,应当还是个学生。
只是她的几番操作,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
见林慕澜开始掏钥匙,顾言成三步并坐一步,大步跨越台阶,抬眼间又站回了门口。
林慕澜抬头看他,表情淡然没有说话,似乎无意也无力伸手拦他。
顾言成,一天之内,两次踏进这个屋子。
“顾先生喜欢这里的话可以租下来。”
林慕澜放下背包,从门边的斗柜里翻腾着跌打损伤的喷雾。
顾言成倒是毫不见外的踏步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面向她的餐椅上。
“一天之内两次联系我,钓我,还是调查我?”
看林慕澜似乎是哭过一场,顾言成这人也吃软不吃硬,他收敛了下跋扈的态度。
林慕澜笑着,明明有着巨大的悲伤,但眼神好像月光,略见青烟一般的惆怅。
“那顾先生,愿者上钩吗?”
“要看你诚意了。”顾言成玩味似的说道。
林慕澜一瘸一拐的走向顾言成,俯身一点点靠近他,两人之间局促的空间,顾言成甚至感受的到林慕澜的呼吸。
她稳了稳气息,好像在做一个重大决定,“顾言成,我把自己卖给你,帮我还债吧。”
林慕澜眼神仿佛有无尽的空洞,把自己当作献祭羔羊一般的绝望姿态。
不露声色的绝望陈述,让顾言成感觉眼前这个清瘦的人更加疏离,她哭过,又好像在怕些什么。
女孩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没有由来的,让他有点心慌意乱。
顾言成猛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几乎咫尺的暧昧距离,林慕澜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和脖颈。
“林小姐,什么都可以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