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镇就在杏山脚下,那不远处的秦岭山脉余脉,距离此处不过十几里。
盘踞在群山里的土匪、乱军,时不时就会下山勒索一番。
当地大族常年跟土匪、乱军干仗。
这些能够保住家业不丢的大家族子弟,谁手上没有几条性命?
姑爷可是说过,想当年,万历皇帝那么厉害,派下去收税的内监太监们,还不是被人打死了。
还要写进义士录,指着皇帝的鼻子骂!
皇帝连个屁都不敢放!
更何况,而今的这位皇帝……不过一个笑料罢了!
咱井家的女婿,身为大老爷,交友广泛,官场上同年、同科、同乡无数。
咱们借着民乱,打死一两个为祸百姓的贼子,能有啥事?
“糊涂!”
井澄雄怒喝一声。
女婿信里说的好听!
什么狗屁皇帝来了这里,需要他们的支持,一二个为祸的小吏、宦官,打死也没事……
狗屎!
那就是忽悠后生的!
花楼机,花楼机现在都还在使用,是非遗文化
(书友里有个行者,便是做的《正筋疗法》的非遗传承人,花甲之年,却为了传统文化而奔波。)
身为族长,井澄雄的眼界,岂是族中这些后生可以比拟的。
那皇帝一路走来,多少人栽在了他的手上。
哪是好对付的?
他很明白自己这个女婿,在拿他当枪使!
他却又必须做了枪。
因为,女婿说的这事,对自己有利。
闹是一定要闹的……
但是,打死人……
那特么就是寻死之道了!
若不然,为啥彭而述自己不动手,反倒是连面都不敢见他,只是让闺女带了封信过来?
这特么是准备一旦见机不妙,就将井家族人,当做弃子啊!
女婿的祸心他看到了……
然而,女婿的话也没有说错,这件事必须要闹一闹。
但是,不能闹出了人命!
……
眼见族长震怒,几个跳的最欢的族人,不敢吱声了。
老族长一手将井家拉到了而今的高位上,井家的田地,都不用交税!
靠的可不单单是慧眼识人,供养彭而述读书这么简单。
身为族长,杀威棒不重,谁愿意平白摊出银子,供了别人读书?
有这个钱,兴许自家娃娃也能行呢?
当年可不是没人反对这件事!
然而——那些人……不是莫名其妙被人套了麻袋,就是消失不见了,家里的土地,也成了族中的公田。
……
老族长一句话,喧闹的族人安静下来。
井澄雄皱眉思考一番,开口道:
“都去将自家的婆娘、老娘叫上,呆在村口等着,等姑爷那边传出的是什么消息再说!”
他阴沉着脸,阴蛰在脸上闪现:
“你们这些后生,别特娘给我拿刀!
粪舀子、连枷……这种打不死人却恶心人的家伙,都给我带着。
若是姑爷谈不妥,你们只管给我围住了那狗屁王爷,让娘们上去哭喊、撕扯,由着她们去闹!
还有,都交代清楚了——别提清查土地的事,就说日子苦,活不下去……
只要兵卒不动手,你们就不准给我凑上前!
若是他们敢动手,那你们就不能看着妇道人家被欺负!
都懂了吗?
都特娘的记住了!
不管到了哪里,都是这个说辞:妇道人家见识浅,哭哭唧唧的,军卒动了手,你们只为了救自家婆娘老娘而已!”
井澄雄冷笑一声,只要咬紧了说辞,大不了戴几天枷锁罢了。
死不了人!
“还有,都记住了,他的随从可以打,但不能打死,这是底线!
至于唐王,不论任何时候,都只能围住,却不准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