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藩王领兵,那是大祸啊!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大明的江山,将会无王不起,甚至很多有心人,怕是要生生顶着各路宗室为名,谋划兵权……
到那时,汉之七王之乱,就在眼前啊!
这将是大祸事!
……
平心而论,他的初衷并没有错。
然而,在政治上来讲,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
经过八年牢狱修身养性,朱聿键早已不再是冲动的毛头小子。
他低头又看了一遍,却是摇头道:
“这哪里是什么求官啊!”
“你看这句‘安能四十常碌碌……’”
朱聿键冷笑一声:“这是在威胁与我?龋
两人急忙仔细去看,顿时脸色大变。
若是将这诗反过来读,那就是“我不要40岁了还碌碌无为,冯唐李广都是这么白头的。”
再看前两句——
“然而,我就算喝醉了,还不离盔甲,宝剑更是就在枕头下。”
这……
这是暗含威胁啊!
“王爷,卑职护着您先回光化再说,我们去调了兵马,剿了他!”
张儒士脸色铁青。
清查田亩的作用,他清清楚楚。
陛下想要平定天下,还黎民一个太平,这事必须做!
然而,此处距离群山不远,历来土匪甚多。
又有前些年大战不休,无尽乱兵、流匪窜入山区。
这些当地士绅,能够保存下家业的,谁没有勾搭了一二黑恶势力?
唐王是陛下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可不能有失啊!
张世禧也道:
“王爷尊贵,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张兄你带着王爷先行,我打着王爷的旗号留在此地……”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朱聿键打断:
“不!”
朱聿键冷笑一声:
“陛下的大事不能断!
这个时候,不是你我退缩的时机。
我去会一会此人,你两人,一人立刻返回光化调兵,一人带着军卒留在此地!”
朱聿键的脸上,全是坚定。
些许一二魍魉,焉能坏了皇帝的大事。
这等节骨眼上,一旦退缩,对整个清查大事,都是重大的打击啊!
“王爷不可!”
张儒士脸色大变,急欲反驳。
朱聿键已经制止了他的话头:
“放心吧,他们纵然有了别的心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反对陛下的。
这一关,只有我不惧,才能让这些狗东西的算盘打消了!”
张世禧只得抓紧了长剑: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卑职便陪王爷闯一闯他的魔窟!”
……
夜幕深沉。
朱聿键带着随从去了彭而述的府上。
而村子的另一边,井家祠堂内,上百号雄壮小生,纷纷带着各色刀具,已经汇集到了一起。
……
邓西的这片地方,因为靠近大山,历来民风彪悍。
邓州县志记载,有清一朝,此地自从乾隆末年白莲起义,官府强杀支持白莲的五大族,将旁支族人赶出城后,这些远离城池的地方,就自成一片,官府无力插手了。
便是到了蛋蛋初,当地还有很多人家,家里放有红刀、马刀、长刀之类。
……
井家族长井澄雄端坐在主位上。
女婿的那封信,说的明明白白。
狗皇帝清查土地的计划,必须要阻止了。
若不然,一旦他吃了罪责,彭井两家这些不交税的田地,也会被皇帝重新丈量,如此一来,两家谁也落不到好处。
这可是莫大的损失啊!
“大伯,你只管吩咐就是,我白天打探了一番,那狗王只有几十个随从,咱们一股脑冲上去,全部打死了,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井家二房的一个后生,把玩着手上的杀猪刀,一脸凶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