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又抱着卜从善的尸体,晃了几下,做出了自尽而死的假象。
老黄搬来桌子,放了个凳子在上面,试了试,发觉还是有些不够高,于是又搬来一个小锦凳。
“哗啦!”
老黄随手将两把凳子掀翻在地,做出了卜从善踢开凳子自尽的假象。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对黄澍道:
“老爷,您出去吧。”
黄澍点头:“老黄你仔细点!”
老黄笑着点头:“老爷放心吧!”
黄澍退出了房间,老黄伸手关上房门,又插上门栓,这才来到了窗户边。
他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掉了上面的灰尘,然后翻了出去。
老黄踩着重檐,伸手掏出一个小袋子,将里面的灰尘倒了一些在手心。
“呼!”
他嘴唇轻轻吹气,气流带动灰尘,落在了窗台上,刚刚被擦干净的窗台,顿时又布上了一层灰烬。
老黄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小心的将窗户掩上。
掏出一柄小刀,缠上了手帕,裹住刀刃之后,伸入两扇窗户的缝隙内,小心的将窗栓拨动到了闭合的位置上。
他踩着重檐,一边清理前面的灰尘,不留下脚印,一边又扭转过身子,吹上灰尘,掩盖了擦拭的痕迹。
片刻之后,老黄回到了黄澍的房间内。
黄澍背着手,沉声问道:
“都办妥了?”
老黄嘴角勾起了笑容:
“老爷放心,小的出手,就算是最有经验的仵作,也休想看出了门道!”
“我信你!”
对于老黄的大言不惭,黄澍竟然认真的点头相信了他的说辞。
黄澍沉默一阵,开口道:
“老黄,你跟着我多久了?”
“老爷,小的怕是自己都记不清了……”
老黄眼中闪过追忆:
“小的本名黄鼎,乃是市棍出身,平素撬门溜户,以飞盗为生。
万历年间,小的失手被徽州府擒拿,本该是杖死的局面,幸得老太爷赏识小的,以乞儿替了小的受罚。
老太爷让小的随侍老爷,这……”
老黄仔细想了想:“而今怕是几近三十年了!”
黄澍点头:“是啊,时光冉冉,我也已经老了啊!”
老黄笑了笑,恭维道:“老爷春秋鼎盛,便是再有三十年,也是不显老的。”
“哈哈!”
黄澍大笑一声,他拍了拍老黄的肩膀:
“老黄啊,你到了我家这三十年,老爷我全家待你如何?”
“噗通!”
老黄一把跪在了地上:
“老爷自是待黄鼎恩重如山,若无老爷,黄鼎早已不知成了哪个野狗的腹中骸骨了!”
“唉!”
黄澍叹息一声,伸手将老黄扶起,嘴里呢喃道:
“老爷我这一关,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老黄眼睛一凛,浑身杀气毕露。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而仿佛是一个择人而噬的猛兽。
老黄斩钉截铁道:“老爷,小的纵然死,也要掩护老爷杀出去!”
黄澍摇摇头。
他看着街面上被皇帝下令丢进浴桶里的卜从善家丁,指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军卒,苦笑道:
“你仔细看看,狗皇帝麾下的儿郎,皆是挎着新枪,我听说毕懋康、毕懋良两兄弟已经为皇帝效力了,这些武器,必然出自二毕的监制。”
二毕的大名,在徽州一带可甚是出名。
这两个歙县大拿,制造的武器以犀利著称,整个徽州,谁不知道二毕兄弟的大名!
老黄皱紧了眉头。
若是工部监制的那些火铳,他自信凭着一把双刀,定能护着自家老爷杀出去。
若是是边军自己的军械局制造的火器,他能够带着自家老爷冲出去的可能,只有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