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并不在意苏瑶的反应,看向白露薇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请白姑娘作陪吧。”
白露薇款款起身,侧身行礼道:“公子请。”
林飞遂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与她一同登上画舫二层。
在清幽的厢房中,白露薇摘下面纱,露出了清丽绝美的容颜。
看得林飞也是暗叹一声,由衷感慨道:“姑娘当真是人间绝色,难怪能名满京城。”
“公子过誉了。”白露薇莞尔一笑,点燃熏香,又一手轻挽衣袖为他斟酒。
一言一行,都透着清雅柔美之意,尽显温文尔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与林飞相对而坐,饮酒闲谈。
林飞这才知道,眼前的名妓看似风光无限,却也有着旁人不知的难处。
不同于需得上床接客的苏瑶,白露薇来自因西凉入侵而家破人亡的蓉城白家,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
正因知书达理,懂廉耻,不愿自甘堕落,被人贩子卖到醉花楼后,她仍坚持卖艺不卖身。这虽然让她在京城风流人士那里,博得了一个清雅的名声,却也让一些人为之恼怒。
其中便包括宋青柏。
相较于主动献身的苏瑶,白露薇在他眼中看来,自然是“不识抬举”、“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所幸兵部尚书之子王守义虽不敢来醉花楼,却在与宋青柏的交谈中,透露过他有意纳白露薇为妾。否则以宋青柏那欺男霸女的德行,只怕早就用强将她拿下了。
“这花魁会看似煞有介事,实则早已内定了花魁的人选。宋公子一心想捧苏瑶做花魁,谁又敢和他作对?”白露薇浅浅一笑,似是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饮下杯中酒。
林飞玩笑道:“那若是我捧你做花魁,又当如何?”
白露薇哑然,旋即便笑道:“公子莫要说笑了。这花魁之争,莫不是以真金白银做缠头,往青楼女子身上砸去。便是公子家境再如何优越,与宋公子等人相争也太过破费,实属不智。”
“再者我与公子不过萍水相逢,又何必为我得罪宋公子?”
林飞一笑置之,并未告诉她,事情其实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若是他真想让白露薇当花魁,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凭什么呢?就凭他是东厂厂公!
别说安排一个小小的花魁了,便是将醉花楼拆了也同样是一句话的事!
眼见林飞不语,室内沉默下来,白露薇遂轻声道:“公子,我新作了一首曲子,可否点评一番?”
“请!”林飞来了兴致,也想见识这位名动京城的艺伎,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白露薇遂嫣然一笑,怀抱琵琶,拨动琴弦。
琴声清脆,若珠落玉盘,让林飞当即便联想到了白居易的千古名作《琵琶行》。
白露薇的琴艺果然非同凡响,便是林飞这个门外汉也为之暗自惊叹。
可听得她的唱词,林飞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只因白露薇唱的不是别的词,正是他在朝堂上吟诵的《水调歌头》……
平心而论,白露薇作的曲子不错,哀婉清丽。她的声音也清澈空灵,整首曲子唱来,便给人以仙子于月下徘徊起舞之感。
可林飞早听惯了王菲的《但愿人长久》那个曲调,总觉得违和感十足。
于是在白露薇唱罢一曲后,他先是称赞了她的琴曲与歌声,随后又说自己知道这首词的另一个曲调。不妨教给白露薇,让她唱来给自己听听。
白露薇的音律造诣果然没让他失望,很快便学会了,唱给他听。
“啧啧,这声音简直是大夏王菲啊!”林飞暗自点头,只觉格外满意。
他正想开口称赞两句,可见得窗外景象,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只因在月色下的河岸边,有一群列队整齐、沉默肃杀的身影出现,并悄无声息地蛰伏于岸边林木之中。
飞鱼服,绣春刀!
正是听命于东厂的最强组织——锦衣卫!
“白姑娘,在下还有事在身,改日再来造访,告辞!”林飞淡淡一笑,长身而起。
白露薇颇有些错愕。
向来只有客人争破了头要与她独处,便是时辰到了也想尽办法挽留她再停留片刻,甚至不惜砸上重金。
而今却有人这么快就要离去,且对她毫无半点眷念?
……
大约半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