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初回到办公室,马上开始着手工厂的事。
郑海燕一开始还在担心她,有没有被刚才的事受影响,看着张念初头也不抬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吧,是她多心了。
张念初找了一张白纸,开始列出一个工厂的新建需要哪些程序。首先这个年代,这种小作坊不存在去工商部门注册问题。
那考虑的就是在选址问题,这个要靠他们商量选在哪里合适。
其次就是人员分配问题,每个家庭为单位,只要他们愿意可以选择在家里编好物品送到工厂内,按品种好坏等级去登记划分价格。
至于定价,还要提前去市场观察,不能定太高,也不能定太低,以免破坏市场行情。
生产队办的这个工厂初衷就不是以自己盈利为目的,主要还是想带动村民经济情况。所以每家每户送过来的竹子编织物,卖出去后,扣除生产队的运营成本,再根据这个净利润分红。
就算生产队不参与分红,但日常开支还是要从中划走,不然村委会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垫的。
具体财务情况都可以透明化,收入、支出、利润等明细表都可以算出汇总数粘贴到公告栏。
剩下的就是管理人员分配问题,这不是张念初所决定的。
接下来就是最主要的销售渠道问题,这事张念初有想过。这些东西肯定不能私自去市场买卖,那就成了黑市交易。先要做市场调查,看哪些国营厂子是需要这些竹篮工艺品的,派人去推销。
整体下来,最大的支出就是推销这一块,前期肯定不指望有多少收益,还要垫资,这块钱就要生产队先垫付,等后面有资金回笼了,再弥补。
张念初有信心,只要产品做的好,就不怕没销路。
......
张念初一个人一下午在这扒拉着算盘,写写算算的已经画满了几张纸了。
郑海燕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张念初!”郑海燕猛地提高了嗓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念初抬起头,一脸迷茫地看着郑海燕。
“下班了,你不回去吗?”
张念初这才如梦初醒,她看了一下窗外,夕阳西下,光线渐渐变淡,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果然忙碌的时间总是很快。
张念初捏了捏鼻梁,胡乱的抹了把脸,“哦,郑大姐你先走,我马上就走。”
等张念初磨磨蹭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秋风萧瑟,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有些冷了。
张念初想起以前王贵英偷塞给她的布票,等几天去趟镇上看看能不能做两件衣服吧。身上这件早已洗的变形了,也不暖和了,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后,张念初好像没有了任何物质欲望,对衣服鞋子之类的没有任何想法。
主要原因,还是这个年代的衣服款式对于她来说太土了。
起风了,深秋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尤其那个风声如同哀怨女子的哭泣声,听得张念初头皮发麻,心如捣蒜,赶紧加速了脚步。
虽然村委会离她宿舍不远,但每次都要穿过这个白桦林。
白天挺有意境的,但天黑后就有些渗人了。
张念初有些懊悔自己的磨蹭,应该早点下班,有什么事明天干不行吗,再不济在宿舍研究也可以啊。
她抿着嘴巴,脚步加快,走到后面,迎风跑起来。
“哎呦,这是谁啊?”
一阵粗声粗气的男声打断了张念初的步伐。
借着朦胧的月色,两人都看清了彼此。
“呦,是张会计啊,你这是现在才下班,也太敬业了吧!”眼前的人呲着个大牙,一脸的不怀好意。
张念初一脸警惕的打量着此人,片刻认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李寡妇的儿子李家宝。
为什么这个时间,他会出现在此处,具体原因张念初不敢多想。
她还在喘着粗气,不想和这个李家宝多说一句话,直接扭头就走。
“别急着走啊!”
李家宝一把拽住了张念初的胳膊,张念初挣脱半天,也没有挣脱掉,恼怒道:“你给我放开!”
“呦,会说话呀,刚才是瞧不起我了?哼.......不就是一个凭着关系上位的小会计吗,真当自己是官了,在老子面前就少摆你的臭架子!”
张念初的胳膊被他捏着生疼,心也不由自主的乱跳,呼吸也混乱了。
无论张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