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下午刚安顿好住处,周县令便让小厮来请他赴宴。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随小厮出了门,在县衙内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厅堂前。
进门后转过屏风便看到周县令等几人正围坐在桌前,桌上饭菜俱已齐备,众人停箸闲谈,仿佛是在等自己到来。
看到吴非进来,周县令连忙招呼他入席。
他坐定之后,扫视一眼众人,在坐的除了周县令,还有那个张县丞,以及面色阴沉气鼓鼓的县尉夏天虎,还有两个师爷打扮的人叫不出来名字。
周县令首先说道:
“人都到齐了,这位我想大家都认识了吧?”
他拿手一指吴非。
“吴非吴义士,他的事情想必诸位都知道了,老夫也不再赘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本县爱惜人才,因此将他留在县衙听用,以后你们分属同僚,应当互相帮衬才是!”
说罢便给吴非引见众人,张县丞是见过的,他十分感激吴非当众为他开脱说情,站起来躬身施礼,吴非也以礼相还。
接下来便是县尉夏天虎,吴非行礼他却视而不见,坐着纹丝不动,把吴非给晾在那儿了。
最后在周县令的催促下,他才起身抱拳拱了下手,然后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扭头不看吴非。
周县令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还是那个犟驴脾气!吴非啊,别在意!他这人就这样,外冷内热,心里是没什么的,你们以后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吴非嘴上说无妨,心里却暗暗思忖:
此人绝非善与之辈,不知为何对九龙山贼人之事如此上心,想必当中必有隐情,以后要严加防范才好!
周县令又给他介绍了两位师爷,一位姓黄,一位姓刘,都是县衙里的高级幕僚,双方也都一一见过。
然后各人各安其位,周县令举起酒杯,说道: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想宣布一件事情,就是吴义士今后就留在县衙,出任幕僚,帮助本县出谋划策,参赞机务。”
众人面露轻蔑之色,尤以夏天虎最甚,周县令看在眼里,继续说道:
“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却颇有谋略见识,你们以后要多亲多近,互相提点,莫要辜负了本县的期望!
大灾之年,一切从简,我等更应带头垂范,因而只略备薄酒加几个小菜,望诸君同舟共济,共度时艰,来,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当然夏天虎除外,他沉着脸不说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宴就在这尴尬的气氛里热烈进行着,酒酣耳热之际,周县令忽然想起了什么,叫来小厮耳语几句,不多时小厮捧来一幅画,正是方才吴非点评的那幅。
“诸位,老夫最近新作一画,就是这幅,功力有限,拿出来献丑了!”
众人一通马屁乱拍,拍得微醺的周县令十分受用,红光满面的说道:
“画是有了,但是总觉得缺点什么,老夫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题跋,今天特此求助各位,望大家不吝赐教!”
几人对着画揣摩了半天,张县丞首先说道:
“属下想出一句,不知合不合大人心意?”
“说来听听。”
张县丞看了一眼众人,颇为得意的说道:
“诸位,我的是十个字,关山千万重,傲立白云巅。”
周县令捋着墨髯沉吟道:
“张县丞此句与本画甚是贴合,但似乎略显直白了些,意境上差那么点意思,不知其余各位还有没有妙语佳句啊?”
那黄姓师爷开口了:
“大人,属下想到一句,请诸位指教!八个字:包举四海,并吞八荒!”
周县令哈哈大笑道:
“黄师爷太抬举老夫了!老夫哪当得起这八个字,此句气势磅礴,霸气外露,但这也正是它的缺点,太过露骨,有违老夫作此画的初心了,不妥不妥!”
吴非心想这老家伙也太会装了,画里明明暗含此意,嘴上却不承认,可能是身份敏感,不宜公之于大庭广众之下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周县令喊他:
“吴非贤侄,你才思敏捷,机智过人,不知可有想到这点睛之笔?”
吴非早已成竹在胸,他看清了周县令的心思,想我穿越而来,这点小事还难得住我?
“大人,可否取笔墨一用?”
周县令一愣,旋即说道:
“来人,取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