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青砚生回到听竹院,发现玄溟屋里没有点灯,微微一愣,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坏了,这小崽子该不会离家出走了吧。青砚生他慌忙赶到了玄溟的侧室,用灵力点燃了房里所有灯,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随着他的脚步踏入玄溟的房间,灯火瞬间亮起,床上那一处小小的隆起让他松了一口气。
随后青砚生又犯起了难,他不知如何哄孩子啊。
屋子里静的可怕,最后青砚生熄灭了房间里的灯,默默的带上了门。
逃避可耻但有用,可青砚生明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都是自己造的孽,玄溟想必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这么小一个孩子……
他才发现自己上一世做的决定是多么荒唐。
青砚生在侧室前厅坐下,上一世玄溟在自己怀中死去的画面在一次浮现,愧疚与自责汇入了他的心海。
玄溟应该是恨他怨他才对,明明自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可他却还要救了自己。
他本以为在这勾心斗角的皇都里,疏远他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殊不知这不过是把玄溟从一个深渊推入了另一个深渊罢了。
青砚生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挺幼稚的,自己一直将心思放在调查陷害玄冬和沙儿的凶手上,一味以自己的想法保护玄溟,却从未真正顾及过他的感受,而到了最后,自己也没能处理掉凶手,玄溟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身边没有半个朋友,寂寥一生。
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惩治凶手呢,就是凶手死了,玄冬和沙儿也回不来,玄溟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自己应该把重心放在他身上才是。
晨光顺着窗户的精细的花纹,在房间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玄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这一觉睡的相当不错,常年一人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时便放空自己,蒙头睡上一觉,这样即可以短暂的逃避现实,也能养好精神继续面对现实。
玄溟打开窗户,迎着晨光伸了个懒腰,肚子便开始抗议起来,昨天的晚饭没吃,现在确实是饿得慌了。
玄溟正想着今天吃点什么,走到外厅时,脑中的思绪猛然一顿,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屋里坐着个人,虽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他还是一眼就认错了这是青砚生。
玄溟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估计是因为自己昨天在诗会上与公主发生摩擦,来训话得吧。
他低着头走上前去,准备接受训斥,却发现对方睡着了。
青砚生手肘撑着桌子,他闭着双眼,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的覆盖着下眼睑上,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着。
摆放在桌边的烛灯已经燃烧了大半,玄溟呼吸一沉,青砚生竟在这睡了一夜?
玄溟折返回自己的卧室取来了一条毯子。
他不理解,若是事情很严重昨晚就应该发作,若是不严重今天早上再来也不迟,这么会在厅里等了一夜。
等?玄溟自嘲一笑,还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个世界应该已经不会有人等他了吧,所以他才要努力的奔跑,这样才不会被落下很远。
他将毯子打开盖在青砚生的身上,忽觉手腕一疼,被一股力量愣是往前拽了一下,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沉稳的心跳声隔着柔软的衣服传入耳朵,而衣服包裹之下的那片结实胸膛……
好硬……
青砚生察觉到了怀里的玄溟整个人都僵住了,以为小崽子是被他的动作吓着了,忙拍着他的背哄道:“没事了,吓着你了吧。”
久经沙场,青砚生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无论睡的深浅,只要有人近身便会立刻惊醒,身体也会警觉的做出反应。
青砚生无比庆幸自己刚刚他收得快,不然估计现在已经掐住了玄溟的脖子,那他们这岌岌可危的关系估计也是彻底没救了。
玄溟从他的怀中脱离出来,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磕磕巴巴道:“对……不起……”
青砚生一时语塞,该道歉不应该是他吗?
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个不知如何开口,而另一个等着被责骂。
沉思了片刻青砚生问:“你还想在留在皇都吗?”
玄溟毫不犹豫的点头,背在身后的双手紧张的互相揉搓着。
“为什么?”青砚生有些不解,在将军府受了这么多年冷落,又在诗会被钰舒桐当众羞辱为什么他还愿意留在皇都?
玄溟抿唇不语,似是在纠结什么。
“不想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