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只点点头,牵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原本就不该和宋家这些罪人站在一起。
这么一闹,天也黑下来,大家都到安置营过夜休息,若非江砚衾,他们哪里能上到这里,在火边驱寒,烤干衣服的灾民们话语间对他全是感激,把江砚衾视作青天大老爷。
药熬在半截陶罐里,上面扣着另一个破损的底勉强算作盖子,宋家四人围坐在火堆边,听着罐子里咕嘟咕嘟的声音,这样的温馨闲适,大家都太久没有过了。
“姐姐,我今天厉害吧。”宋清杰被宋清綏捉着手掌挑木刺, 话刚出口就被痛的龇牙咧嘴的嚎:“痛痛痛。”
“本想夸你,看来还是个小孩子。”宋清綏轻轻点他额头,说:“下次莫再这样冲动了,今天若真动起手,凭你这三脚猫,还不被狠揍。”
周氏把熬好的药端地上晾着,在旁助势说:“你还不知道他,成日里不好好进取读书,就知道与那些混小子们厮混,也不知在哪里学着舞枪弄棒的。”
宋清杰不是块读书的料,小时候找老师在家启蒙就如此,他坐不住,学什么都慢,本以为大了进学堂多少会好些,却也没什么长进,宋宽不期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只想无论如何敲打出来,能在工部给他谋个小官小职,吃穿不愁就行。
宋清綏哑笑,从裤脚扯下截布替宋清杰缠手,想了想当时他发狠的样子,说:“舞枪弄棒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她给宋清杰扎了个好看的结,正欲说话,便看见道高拔的身影疾步而来。
江砚衾穿过夜色,在无人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宋清綏从地上揪起来,黑靴踩过火星,踢翻了药罐,他捏起宋清綏的脸,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呼吸沉重,重重问:“说,纸上那些东西,你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