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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蚁穴

宋清綏看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的模样同三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更苍白,更清瘦,少了当年风发的少年意气,多了些含而不露的稳重内敛。

林繁洲是奔工部去的,大理寺又要重查堤坝垮塌案,上头昨晚就来口信要他去,他称病躲了,始终躲不了一世。

林繁洲不坐轿,步子也慢,打定主意要在路途上磋磨时间。

“霜摧露殒万枝空,丛菊鲜鲜尚见容,细蕊冷香聊自媚,无心引蝶更勾蜂。”

悲戚戚的声音响起,风声陡然止了,林繁洲停步,转头看向说话人。

“林大人,早啊。”宋清綏抱着几支残菊,笑吟吟的看着林繁洲。

已近午时,不早了,清晨的霜气已经退了,太阳折下屋檐,宋清綏裹在单薄长囚衣里,人也变成了晒不化的冰。

林繁洲的目光在那‘囚’字上停留片刻,惊讶的问:“你是?”

他眉间蹙成深沟,在看到囚字的那瞬间猜到什么。

“家父宋宽。”宋清綏捋着菊花花瓣,在林繁洲惊疑的目光里淡然自若的看着他。

菊花已经褪去好颜色,干瘦的蜷缩在指尖,林繁洲看着这花,心头便浮起霜璀露陨四字。

男子清俊的面容蒙起层白霜,林繁洲在冷风里咳了两声。

“你想做什么?”他略显紧张,看宋清綏好像在看洪水猛兽,低声问:“为什么来找我?”

天光大亮,街巷上有人过往,宋清綏看看四下,说:“林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香炉生烟,地底下燃着地龙,屋内和暖如春,林繁洲在心烦意乱里把宋清綏径直带入书房,不等宋清綏站定就问:“你,你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披风未解,林繁洲已感后背生汗,他在这书房里过了无数个冬天,还从未觉得里头这样热过。

“当然是为了我父亲,”宋清綏把菊花插进桌上的笔筒里,说:“也为了那些受洪的百姓,我父亲含冤入狱,大理寺要给他扣上中饱私囊的帽子,林大人,你我皆知,他没有。”

“真正贪了银子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他们恨不得杀尽那些像我父亲这般为官清廉,兢兢业业的人,林大人,你去过褚州吗,你见过那些灾民吗,他们食不果腹,无处可归,那些人拿走的不只是银子,还有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

“别说了!”林繁洲挥袖,扇出带着兰香的冷风,鬓角被汗水浸湿,他呼吸紧促,扭头避开宋清綏的视线,他说:“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大理寺自会查清楚。”

“会吗,”宋清綏轻轻一吹,菊瓣便落了满桌。

宋清綏说:“林大人,你知道他们不会的。”

林繁洲在满案残瓣里抿着唇,花瓣轻飘,落在桌上却像掷地有声。

当然,他们当然不会的。

初入仕为官时,林繁洲年方十八,正是气血方刚、意气风发的少年时。

犹记得第一次身披官服和文武百官站在朝堂上共商国事,那时候林繁洲便觉天生我材必有用,攒足了劲要在朝廷上大展拳脚,他端着自诩清流的文人风骨,以为能在朝廷上大有作为,却不想只因为不愿与孟淮同流合污就惨遭打压。

可恨那妖妃孟泠杳,与孟淮里应外合,抓着他那篇咏菊的诗硬说他是借诗嘲辱她狐媚,林繁洲只当了一年的京官就被姜辞璋贬官发派到了边州。

边州荒凉苦困,终日都是漫天黄沙,日复一日的搓磨逐渐磨平了少年郎的傲骨与抱负,他饱尝了官场的阴暗。

意气风发的林繁洲被永远埋葬在了边州沙地,如今的林繁洲只求安身立命,顺遂一生。

“林大人,你不甘心吧。”

女子那双眼平缓的砸进来,在林繁洲死水般的心湖里泛起丝涟漪,她那样苍白,又那样坚定,和桌上的菊花一样在不该盛开的冬日里绽放,那是强劲的生息。

林繁洲在宋清綏清净如水的眸子里看到行将就木的自己。

里面的人是他从前最厌恶的模样。

他怎么能甘心呢。

林繁洲的曾祖父是御史大夫、祖父任尚书左仆射,都是朝廷要员,鼎鼎有名的股肱之臣,虽说到林繁洲父亲这代就稍显没落,可林家出了他。

林繁洲不和那些纨绔一样只想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他是怀着光复林家往日荣光的心情才踏上的仕途。

如今就这样做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他怎么能甘心呢。

“甘不甘心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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