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尚庭6号，战事激烈，巅峰决战一触即发。

宋可和江屿正蹲在茶几边怒下五子棋，你来我往，黑白相间。

“喂江小岛，你怎么还悔棋啊！”宋可伸手要去夺他从棋盘里拿起的黑子。

“干嘛，我刚刚手误好不好。”江屿把黑子紧紧攥在手心里，不让她抓住，“宋大美女，你就让我一次嘛。”

“得了便宜还卖乖，连赢了五把了还让我让你！”宋可气结，瞪大眼睛看着耍赖的江屿。

玄关处有开门的声音，两人停下争辩探头去看，发现是何让回来了。他脸色不大好，一言不发，进门就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手，接着回房间关上了门。

江屿和宋可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

江屿：我去，谁又惹他了？

宋可：不知道。

江屿：你去问问。

宋可：我害怕，你去问。

“咳咳，再来一把五子棋，这次我绝不耍赖，行不行？”江屿若无其事地开口，主动把战局清理干净，黑子白子分明。这次轮到他先手，江屿率先把黑子放在了棋盘最中央。

宋可没马上跟着落子，只重重望了一眼何让的房间，眼神里是隐隐的担忧。

“他今天在学校打架了。”

江屿原先也是三心二意地说要再来一把五子棋，这会儿听到消息，惊讶得眨巴眨巴眼，更没心思下棋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也没问。”宋可无辜地耸肩。

“得，真是靠不住你。他和谁打？为什么打？”江屿问。

“你认识吗？我们学校新来的转学生，叫何家欢，也不知道有什么过节……”

“何家欢？！”江屿没忍住地惊呼，立马捂住嘴，压低了声音。

“我怎么不知道何家欢转到一中了？这种大事怎么不知会我一声？你们都把我当外人是吧，太不仗义了可可豆，亏我还经常给你带果汁。”

“你认识他？听说他原先在帝都上学，一起转来的还有他妹妹，叫何家乐，他俩名字连在一起是阖家欢乐。今天何让打哥哥的时候，妹妹马上站出来挡在他面前。”宋可眼神里流露出歆羡，“真羡慕，他们家庭一定很幸福。”

转头看向江屿，却发现他神色莫名有些耐人寻味。

江手里默默地把五子棋收拾了起来。“嗯，千万别在何让面前说这些。”

别在何让面前说？

宋可愣住，笑容在嘴角凝固，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停在了原地。

记忆顺着这句话，飘回毅行爬山结束的那个晚上。

那天从山上累死累活下来后，王叔的车正好停在山脚候着，直接送两人回家。

回来时遇到晚高峰，庞大的车队拥挤通过狭窄的十字路口，尾灯浩浩荡荡的，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在路上堵了有个把小时，时间过得很漫长。

何让和宋可坐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宋可浑身酸软，精神上却精力充沛，聊的话多半也都是宋可在说。何让虽然眼神看向窗外车水马龙，却一声一声应着她的每一句话。

她忽然说：“今天我遇到转学生兄妹了，他们人好好，还给我指许易在哪。”

何让似乎有一瞬间的怔，眼神从窗外收回，确认一般的重复了她的话：“转学生？”

“对，一个叫何家欢，一个叫何家乐，连起来就是阖家欢乐。”

宋可自顾自往下说，全然没注意到开车的王叔有些变化的脸色。

夜幕落下，何让的脸上映着车外闪过的颜色不一的灯，晦暗不明。

他那双眼亮着，没看她。

宋可感慨：“他们家庭一定很幸福美满，真羡慕。”

她只记得自己说完“羡慕”两个词后，王叔忽然急刹车，害得她头重重撞到了前面的靠背，一时间还有点晕晕的。

王叔对她说了句抱歉，刚刚差点就能过这个红绿灯了，结果被其他的车别了一道。

这个话题就这么草草掠过了，全程只有她的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那会儿宋可还觉得没意思。

江屿听到宋可惊险故事的高潮，正在倒水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下，洒了一半。

“在何让手下死里逃生，佩服佩服。”

宋可绕回去问江屿原因，他摆摆手，对这件事缄默不言。

“这事，得让何让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