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果然是来跟他说何家欢的事,何让全程微阖着眼,偶尔从鼻子里发出几个“嗯”来证明自己正在听。
何鸿拿他没办法,头疼的要紧,但一想到回去还要哄黄玲就更加头疼。
“听说你参加了学校的模拟商赛社团?这个月你秦梁叔叔要回国,可以让他多指导指导你。”
“秦梁?就那个抛妻弃子出国十几年杳无音讯的?”何让轻笑一声,睁开了眼。
何鸿又一次被狠狠气道,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半天没有下文。
他和秦梁是多年的好友,感情很深。何让说的也没错,秦梁十几年来确实没和家里有任何联系,他儿子都上初中了,连爸爸都没见过一面。
他和秦梁仍然保持联系,偶尔会互发邮件。这次秦梁回国,也是他好说歹说劝回来的,否则不知道还要在国外待多少年。
“还真是物以类聚。”何让往何鸿心里补了一刀,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何让!”
何让觉得自己已经在冰窖待的太久,连温度是什么都已经不知道,天寒地冻,冻得他精神麻木。
何鸿对自己短暂的父爱经不起这三言两语的消磨,一开始还有耐心地小让小让的叫,这会儿已经不加掩饰地连名带姓的喊了。
何让没理会,迈出了车门。
“玩得花也要有个度。”
突然来这么一句,打得何让有些猝不及防,他关上车门以后,好奇地弯下腰,从副驾驶的车窗向里平坦而直率的望着何鸿。“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鸿板起一张脸,常年威严的他,两眉之间有明显的皱眉痕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厉。
“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住着一个女学生。”
何让哑然失笑。
“玩玩可以,别把事情搞大了。”
事情搞大了,还是肚子搞大了?何让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儿子说的吗?
眼前的何鸿俨然持有男权社会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将自己固有观念强加给他。
何让忽然能理解他的母亲,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自己还这么小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家庭,离开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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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个市里的演讲比赛,学校需要选拔出代表去参加,只有一个名额。宋可鼓起勇气报了名,靠着真挚动人的演讲稿和反复练习还算自然的演讲表现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决赛圈。
决赛圈三选一,分别是宋可、秦好,以及二班的一个看上去很朴实纯粹的男生,叫苏运。
复赛时,老师点评宋可的演讲稿堪称一绝,文风动人,情感真切。秦好胜在从小的演讲功底,台上表现游刃有余。苏运的优势在于逻辑能力强,谈吐清晰有力。
三人各有优势,靠决赛一决高下。决赛以市里比赛同名的“平凡铸就伟大”为题,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四号,这一年的平安夜。
这段时间苏运频繁来找宋可,两人颇有共鸣。聊上头了苏运还会坐在何让的位置上,传小纸条继续聊,一直待到晚自习结束才离开。
一中晚自习管的松,只追求一个安静,学不学的靠学生自愿,因而窜班的现象严重。何让经常不在,苏运自然而然就成了五班的常客。
又是一个何让不在,而苏运占据宋可周围座位的一个稀松平常的晚自习。
“你平常会看什么书?”
“最近会看一些散文来增加语言色彩。不过我应该查漏补缺,增加逻辑的严密性,这方面还要向你多学习。”
宋可握着黑色水笔,抿嘴思考片刻后,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嗯……那周末、周末可以陪我去挑几本书吗?正好我也可以给你推荐几本。”苏运说话时磕磕绊绊,眼神有些躲闪,故意没看她。
“周末?”
“嗯!你有空的那天就行。”
宋可心思单纯,没有杂念,听完邀约后仔细思考了一下周末的安排。
“……周六可能不太行。”
前两天抢了两张西洋乐演奏会的票,是国内比较有名的西洋乐队。她特意提早定了闹钟,守在网站前狂按鼠标,这才抢到的。
演出时间就是这周六晚上,她打算邀请许易一起去,还为怎么开口邀请的事烦恼了好久。
“那周日,周日可以吗?”苏运语气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
宋可本想着周日留一天写作业,但看着他试探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