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辞拿着信走进临华殿。
沈若卿带着期盼拆开信封,从她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么急切。
待看到信上所写,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沐辞用手肘碰了碰云棠,云棠会意问道:“殿下怎么了?”
沈若卿把信重新折好放进木盒中,“皇兄说最近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恐怕不能来南桑了。”
她敛起心神,“不来也好,朝澜到南桑路途遥远,恐途中突生变故。”
就算殿下不说,三人都能知道她有多想太子殿下。
有了念想又突然破灭,任谁都满心失望吧?
三人交换了眼神,从殿里退出去。
胡嬷嬷端来参汤,见殿外齐齐站着的三人,诧异道:“娘娘罚你们了?”
云棠摇头,惯常笑嘻嘻的脸此刻松垮着。
胡嬷嬷看了几人一眼,而后走进殿中。
她看见沈若卿面前摆着的木盒就将事情猜了个六七分。
“娘娘这是念家了吧?”她放下参汤。
沈若卿看向胡嬷嬷,“嬷嬷,南桑离朝澜真远。”
胡嬷嬷叹息一声,走过去轻拍她的背,哄道:“娘娘莫要伤心,这不是还有云棠她们陪着您吗。”
过了良久,胡嬷嬷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奴婢听闻二月十二皇后娘娘要在宫里办花朝宴,娘娘去还是不去?”
沈若卿整理好情绪,道:“要去的,不能失了规矩。”
胡嬷嬷暗想,有太子在,就算她不去也没人敢说半个不是。
胡嬷嬷走后,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沈若卿看到青衣取回来的新衣,走上前看了眼。
其中有一套锦鲤色的纱裙,层层叠叠,华丽又惊艳。
晚上,沈若卿绞干了头发,本该上床睡下,但却有些睡不着。
看到衣架上的纱裙,她突然有些想跳舞了。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偶有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海棠树上的花瓣,像是落了一场花瓣雨。
沈若卿披散着发,身着锦鲤色纱裙站在海棠树下。
伴着风吹动海棠树的沙沙声,她在月下翩翩起舞。
青衣听到外面有动静,警惕地拿起软剑走了出去,待看见是沈若卿时微微一愣。
云棠也揉搓着眼走了出来。
“殿下舞姿不减当年啊。”她捧着脸一脸花痴。
沈若卿跳的是折腰舞,每一个动作都美的动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
就算是恰巧经过的顾衍也一样。
墨白小声惊叹,原以为除夕宴上无双郡主跳的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他们的太子妃娘娘跳的更好。
不愧是编出这支舞的人!
月下的沈若卿宛若九天神女,清冷高贵。又似海棠花仙,美艳无双。
一支舞下来,沈若卿体力不支地扶住海棠树咳嗽了几声。
她苦笑一声,比不得当年了。
当年朝澜皇后寿宴之上,公主沈若卿一舞惊鸿,惹得席上少年郎们纷纷失神,回家后提笔画下当时景象,却始终比不上真人半分。
青衣和云棠赶忙上前扶她进屋。
墨白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发现自家殿下望着进屋的身影皱着眉。
半晌,他收回视线,偏头问墨白,“孤吩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墨白心虚地回答道:“还没有消息。”
……
梁皇后将花朝宴办在了御花园。
在此之前她特地吩咐宫里的花匠仔细打理园里的花草,不得有半分不妥。
如今的御花园里百花齐放,争相斗艳。梁皇后不知从何处得来了几盆珍稀的花种,也一同栽在了御花园里。
早晨,胡嬷嬷领着宫女进殿伺候沈若卿梳洗。
胡嬷嬷眼尖地看到了玉枕旁的锦帕,上面似乎有红色痕迹,是什么就看不真切了。
沈若卿低头看了眼,不动声色地把锦帕往枕头下塞。
胡嬷嬷收起目光,“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
……
贵夫人、小姐齐聚御花园,各色衣裳让人眼花缭乱。
不少夫人围着沈若卿,面上都是打量、审视。
“太子妃娘娘在南桑可还住的惯?”
“南桑人灵地杰,自是住的惯。”
沈若卿嘴角带着淡笑,平静又谦和地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