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卫已虽然没有十分明白,却预感“不动”二字将是一把钥匙,它将会解开魔王图的秘密。
次日,一支由卫已带队的西戎使团从端门出发,行走的路线与卫元一致,不同的是,出建国门后,卫已没有去龙门礼佛,而是指挥队伍快速西行。
与此同时,西域大漠中,两人两马过阳关后折向东北方,朝敦煌城行去。
因一路风沙,两人皆以帷帽覆面,但从身形上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约摸黄昏时分,行在前方的男子轻拉缰绳,胯下的马儿随之停下脚步,这时男子握拳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
“大人咳嗽略带膛音,恐怕症状已入肺部,不能再硬撑着了,需歇息几日喝些汤药才行。”
走在后头的女子也拉住缰绳停了下来,她的中原话并不是很准,带有异邦腔调。
“无妨,当年在军府当兵时哪有汤药,都是自己扛过来的,龙姑娘无需担忧!”
男子说着,撩开帷帽前的遮风帘,但见此人浓眉入鬓,虎眼豹颌,久未打理的面部早已长满杂草一般的虬须。
随后男子跃下马来,缓缓地走上一座沙丘。
此时,落日正红,男子站在沙丘上远眺,一座城池在视野尽头中浮动着。
那是久违的敦煌城。
男子只感觉眼眶中涌出一阵激动,对着腰间悬挂的一口小瓷罐道:“齐兄,我们到大隋的关津城了。”
这边话音刚落,忽听得身后传来女子的尖叫声,男子立即按刀压低身形,同时转身,如虎狼般地窥探身后的情况。
这是经过无数次训练之后才养成的防御反应。
夕阳中,不知何处涌出十来个马匪,将女子与两匹挂满行李的大马挟持住,马儿惊恐地拉扯缰绳,不断发出嘶鸣。
男子按眉,噌地一声拔出半分隋刀,夕阳映照刀身,但见刀锷下方雕刻有“千牛”二字。
持刀人正是大隋禁中高级武卫裴正,人称金刚无忌。
这时几名手持长矛的马匪从两侧包抄了上来,裴正虎眼扫动,迅速记下了几人的位置。
“缴械不杀。”
裴正心念汇聚于眉心,表情悲悯,全身力道如同河水一样缓缓流淌着,这声“缴械不杀”与裴正平时说话的语气迥然不同,略带肃杀,又带有某种莫名的悲悯。
然而大漠马匪却口作异邦语,各自摇晃兵器大喊着冲了上来。
“齐兄,看来裴某要破戒了。”裴正默念道。
心念一过,杀机动摇,斜刺里但见沙漠之中白光迸射而出,一股浓浓的血雾瞬间四处弥漫,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马匪已然是被劈作两半。
不等众人反应,裴正忽作猛虎下山势从沙丘上俯冲而下,兜头钻进了马匪群中,噗嗤数声,巨大的力道随着锋利的隋刀被挥洒而出,如百无禁忌的金刚,以摧枯拉朽之势消灭罪孽深重之人。
这时,一名高大肥壮的马匪挥动铁链鞭打过来,裴正不退反进,在对手的五步开外忽而变向转身,借由冲刺的惯性在沙漠上刹出两道深深的鞋痕,而这时隋刀已被高高举起,如同大旗,刀光一闪,紧接着下劈,眨眼之间马匪便斜分作两半。
此招因招式姿态像举着大旗,所以被裴正取名为“大旗”,然而这却不是裴正最引以为傲的刀法,不过对付区区马匪足矣。
这群马匪横行大漠数年,经常抢劫过路商客,鲜有遇见抵抗的,嚣张跋扈惯了,每每出行都不穿铠甲,没想到这次碰上大开杀戒的裴正。
裴正本性嗜好杀戮,此番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不少马匪见势不妙,赶紧扭头逃跑,裴正当即挽弓一一射杀,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几个弹指。
确定四周再无其他马匪后,裴正才席地而坐,解下腰间的磨刀石打磨隋刀卷刃处,丝毫不在意四周散落的残肢断臂。
“张……张大人?”女子被眼前一幕吓得愣在当场。
印象中这位年轻的中原军官老成持重,不苟言笑,没想到面对贼寇时竟如此凶悍,宛如地狱罗刹。
“龙姑娘是觉得张某杀戮太重吗?”裴正竖起隋刀,上下打量,刀身方向的尽头露出了一抹月光。
女子一时不知如何搭腔,她感觉眼前的男子随时可能会挥刀杀死自己。
叮当一声,裴正用手指弹了一下冰凉的刀身。
“这里是大隋关津,天威所及,不容蟊贼侵扰,某是在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