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裴正双腿发酸，背靠石壁坐了下来。

“裴千牛看见了什么了？”卫已问。

于是裴正将刚才所见详述了一遍。

“有所想即所有变，看来魔王图的秘密就在此处了。”

“使君的意思是，我所看见的，其实是我所想到的？”

“不错，裴千牛杀伐太重，心中对此已有感应，只是一直控制不了杀意，想必裴千牛刚才所见的情状，已非第一次出现了。”

裴正深呼吸，回想着刚才出现的一幕幕，忽然沉默了，良久才道：“使君说的没错，裴某杀业太重了。”

裴正自习武开始就萌生了浓浓的杀意，从裴正的角度看来，杀是对有罪之人独有的超度方式，唯有让他们感受到死亡审判，才能激发出他们的无限悔意。

自入军府后裴正开始就不断杀人，在去往焉耆国的路上，裴正因个人之好，袭杀了不少马匪，他喜欢看那些人惊恐错愕的表情，如是能让自己获得一种无上的审判力。

战友齐华见他如此，于是规劝他要收敛杀气。

冷静下来的裴正也自觉不妥，于是答应齐华三年内不杀人，但未料归途中又遇见了一伙马匪，裴正原本可以擒住匪首解围，但他却耐不住心中的杀意，竟一口气将他们全都斩杀。

裴正所杀之人虽皆有罪，但国有法度，裴正未绳墨律法而滥杀马匪，不得不说是癖习使然，而非纯粹出于正义，随着年龄的增长，裴正越发怀疑自己的“审判”方式，心中的负罪感日益增强，虽然如此，但他仍旧无法遏制杀念。

裴正长息：“吾之好杀如人之好色，只要心念稍有松动，就会大开杀戒，吾曾想过剃度出家，以佛法克制杀念，但一想到自小在寺庙中长大，常聆吉藏僧人讲述佛理，如此种种皆根除不了我的杀念，恐怕落发为僧也是徒然。”

末了，裴正抬头：“使君博学，有办法帮我收束杀意吗？”

“那裴大人找到嗜杀的原因了吗？”

裴正摇头。

“万事万物皆有因，裴大人若未找到嗜杀之因，即便卫某说破天，也无法帮你止杀。”

裴正皱眉思索，似从卫已的话中得到了一点启发，但那点启发如星点野火，稍纵即逝。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